凌洲倏地直起身。
「……」
半晌,薩岱霍斯放下手,直直地看向道班魯,藍眸里一片森然:「你說什麼?」
道班魯對上他冰冷的眸子,下一秒,像是被刺骨的寒刃劃到一般下意識地偏轉視線:「……上將,我並沒有什麼必要欺騙你,而且,蘭茲族長他們也應該和你們聊過了不是嗎?」
「……」
這麼一會兒,凌洲心裡驟然掀起的滔天巨浪也漸漸地平息下來,他一動不動地盯著道班魯,翅膀輕輕碰了碰薩岱霍斯。
薩岱霍斯會意,稍稍收斂了眸中情緒,聲音冷沉:「閣下,既是這麼大的事,依科米加族長的性子,想來也不會這麼直白地告訴你吧?」
「……」道班魯一怔,轉回了視線,「……是,他當然不會告訴我,我猜,整個科米加,知道這件事的人也沒有幾個。」
凌洲眸子微微一眯。
「不過,」道班魯話鋒一轉,「我自幼時就待在主家,這麼多年來也為他辦了不少事,結合種種,要猜出來,也並不難。」
薩岱霍斯:「所以,這些僅僅只是你的猜測?」
「是,」道班魯坦然點頭,「我所說的這些可以向蟲神起誓,至於信或不信,全在你。」
「……」
凌洲翅膀不自覺地拍了拍。
已至寒冬,冷夜漫長,不過幾許,厚重的幕布就自天邊悄然蓋下,暖燈一盞盞亮起,暢直的細長光線穿透暗色的朦霧,打在大帳上露出的一條小縫,順著勾出了幾稍聲流。
「閣下請。」
……
等道班魯悠哉哉地晃著步子走進自己的營帳,外面已是不聞什麼聲響,只有點點飛雪飄揚,三三兩兩落在高高搭起的防線壁壘。
上將營帳內。
薩岱霍斯接了杯水,抽了根棉簽蘸了蘸,一點點地餵給蔫巴巴蹲在桌子上的小蝴蝶。
餵完後,薩岱霍斯默了默小蝴蝶的腦袋,溫聲道:「殿下,怎麼了?怎麼就蔫了呢?」
凌洲抬起翅膀,嗒嗒地在光腦上打著字:信息量太過巨大,CPU有點燒。
薩岱霍斯輕笑,勾了勾他的翅膀:「哎呀,那怎麼辦?只能換一個了。」
凌洲下意識地要點點翅膀,點了一半才反應過來,猛地抬起腦袋:「???」
他是不可替換的!換了就沒了!
眼見著小蝴蝶被氣得翅尾都翹起來了,薩岱霍斯才笑著哄蝴蝶:「好好好,不換不換,開玩笑的。」
凌洲用充滿譴責的眼神看了某位樂此不疲逗弄他的上將一眼,打了幾個字:上將,你捨得嗎?
「……咳,」薩岱霍斯在小蝴蝶身體力行的譴責下稍微收斂了一點兒,笑著勾勾蝴蝶翅膀,悠悠地拖長尾音,「哪兒捨得啊……」
「……」低沉的聲音絲絲繞繞地緊緊裹住小蝴蝶,凌洲倏地紅了翅膀。
禁、禁止作弊。
咳咳,他故作正經地拍了一下不知道在哪兒薰陶的越來越不著調(凌洲表示自己親自認證)的薩岱霍斯:上將,你相信道班魯說的嗎?
薩岱霍斯被不輕不重地拍了下,終於正了正神色:「一半一半吧。」
「?」凌洲歪了歪腦袋。
薩岱霍斯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他說的倒是符合之前的種種跡象,但到底不全然可信,還是等查證了再說吧。」
噢,小蝴蝶點了點翅膀:那納恆元帥他們那邊……
薩岱霍斯放下杯子:「明天找機會吧,現在軍部有人盯著,動靜……不好太大。」
凌洲莫名懂了他的未盡之言,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已經腦補出了隔隔隔壁兩營帳收到訊息後雞飛狗跳……動靜頗大的場面。
儘管凌洲在腦子裡回放了一秒有關二位元帥成熟穩重……面不改色……波瀾不驚……沉穩異常的記憶,但是……
他瞄了一眼薩岱霍斯的神色,直覺還是聽上將的。
嗯,小蝴蝶狠狠地點了點翅膀。
薩岱霍斯見狀,笑著逗弄了一下小蝴蝶:「餓了嗎?」
小蝴蝶戰術性地點點翅膀。
薩岱霍斯:「啊……小蝴蝶要吃點什麼呢……我想想——」
凌洲木著臉飛上去用翅膀堵住了某位明明已經餵了好幾天蝴蝶了還逗人逗上癮的上將大人的嘴。
營養劑謝謝。
……
第二天。
「什麼?!」
兩聲飽含著震驚震怒震盪,呃,等等一系列情緒的吼聲一齊穿透大帳,裹挾著要拆了整個營地的架勢直挺挺地朝著陰沉天空齊刷刷地衝去。
嘶……
大帳內,凌洲蜷著觸角地抬起翅膀捂住自己險些被偌大聲浪震破的耳朵。
哎呀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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