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岱霍斯頷首:「多謝。」
眾雄蟲強拽上十一支脈系長。
「向蟲神起誓。」
……
外圍林子裡,薩岱霍斯帶著小蝴蝶悠悠地走著,一人一蝴蝶一時靜默無言。
半晌,凌洲忍不住抬起翅膀輕輕戳了戳薩岱霍斯的脖頸,小聲小氣道:「上將……」
薩岱霍斯老神在在地目視前方,聲音雖然一如既往的溫柔,卻並沒有轉頭:「嗯?」
凌洲見狀觸角微微彎了彎,聲音弱弱的:「你是不是生氣了?」
薩岱霍斯:「怎麼這樣說?」
凌洲一聽就知道他絕對是生氣了,登時整隻蝴蝶都蔫巴了:「我知道我今天是衝動了。」
薩岱霍斯「嗯」了一聲。
凌洲這會兒也不敢再顧左右而言他,老老實實地認錯:「我,我不該貿然插手旁系的事,也不該給他扣那麼大一頂帽子,我就是,就是太生氣了……你為了曼斯勒安,為了南境旁系受了那麼多的傷……他們還……」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幾乎只剩下了些許的氣音。
薩岱霍斯腳步徹底停下來。
凌洲頓時緊張起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氣不敢喘一下。
「殿下。」薩岱霍斯開口了,聽著有些莫測難辨。
「欸。」凌洲提心弔膽地應了一聲。
薩岱霍斯放輕聲音:「我確實是生氣了。」
凌洲訥訥地縮了縮:「我錯了……」
薩岱霍斯看著眼前斜插過來的雪枝:「你是議閣的議長,曼斯勒安的皇子,三軍上將的雄主,莫說南境旁系,就是主都主家也該聽命於你。今日之事,要說貿然的,也是他們而不是你。」
凌洲怔怔地看著他。
薩岱霍斯:「你現在是擬態狀態,又沒有精神力,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可以說話已是令我欣喜不已,百時帶著就是因為不放心。」
凌洲聽著聽著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翅尾也無意識地絞緊。
薩岱霍斯抬手捻了一小團雪花下來,慢慢撒落在地:「南境支脈精神還羸弱,但就是這樣,他隨隨便便一揮手就能將你重創。到時候,你要我怎麼辦呢殿下?難道殺了他就能讓你痊癒嗎?上次能夠以擬態來救你,這次呢?下次呢?我該怎麼辦?」
凌洲聽著他因後怕而喑啞的聲音,看著他指尖一直沒有停下的微微發顫,眼眶倏地紅了:「對不起,對不起……」
他慌張地撲上去抱住薩岱霍斯,翅膀劇烈地抖動著:「我不這樣了,我再也不這樣了,我以後都聽你的,都不和你分開,再也不自己衝出去了……」
他啞著嗓子,一遍一遍道:「對不起,對不起……上將,對不起……」
薩岱霍斯聽著凌洲近乎哭啞的嗓音,感受到頸間止不住地顫抖,心也疼得發緊,他閉了閉眼,斂去眸間的濕意,抬手抱住小蝴蝶,溫柔地揉著翅膀安撫著。
「不哭了殿下,不哭了……」
……
好半會兒,凌洲才斷斷續續地抽著氣,紅著眼睛看著薩岱霍斯眼尾的一抹薄紅,只覺心口又澀又疼,脹脹地堵著氣兒,他翅膀一動不動地抱著薩岱霍斯的手指,小心翼翼道:「那,那你原諒我了嗎?」
薩岱霍斯看著掌心蔫巴巴的小蝴蝶,指尖上還殘留著幾許濕意,嘆了口氣,摸了摸他有些耷拉的腦袋:「原諒了,不生氣了不生氣了。」
凌洲蹭了蹭他的手指:「嗯……」
薩岱霍斯勾著唇角笑了笑,輕輕刮著他的翅膀逗著:「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這委屈的。」
凌洲蹭了蹭,搖了搖翅膀:「不委屈,是我錯了。」
薩岱霍斯一瞬啞然,合攏手心珍之重之地將他裹住,擋下了又連連成線砸下來的飛雪,抬步重新向外大步走去。
「怎麼突然就能說話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翅膀也嫌打字太累了吧。」
「噢,這樣啊。」
「那這次黏著一定要跟過來是……」
「……我,我擔心他們會為難你,想著再怎麼說也能稍微震懾一下。」
「……」薩岱霍斯輕笑。
「怎,怎麼了?」
「殿下真坦誠。」
「……」
「謝謝殿下。」
「……噢。」
茫茫雪色中,一抹燒透了的紅格外顯眼。
「那什麼,親衛什麼時候進祭區,啊?」
「……天亮,剛剛已經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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