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賣男子未遂,還意圖強上。您是否應該向縣衙上報此事?」
陳知念目光銳利地看向裴令望:「裴小姐是如何得知錢蓉要拐賣我侄兒的?」
裴令望示意秋楓答話,秋楓跪下來,將錢蓉所做的事情和盤托出。
「好,好,錢家……」陳知念怒極反笑,她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了。怪不得錢家沒有上門請求退婚,原來是想出了賣掉未婚夫郎這一招!好一個錢家!
「多謝裴小姐相救,待我先去看看侄兒如何,明日我會去縣衙告錢家。天色已晚,裴小姐先回去吧。」陳知念有些心不在焉,想把裴令望敷衍走。
但裴令望沒有動,而是看著陳知念發問:「您會向錢家提出退婚吧?」
陳知念臉上多了一抹不耐:「這是我們陳家的家事,就不勞裴小姐費心了。」
錢家有膽子做出這種事,剛好新愁舊怨一起算。這次非要錢家跪下向陳家請罪不可。主動退婚?剛好能用這件事拿捏錢家,為何要主動退婚?站在道德制高點上,讓錢家迫於壓力說她們不配結親,陳知念才咽得下這口氣!
只要不讓府中的人亂說話,誰能知道錢蓉對陳引玉圖謀不軌?只是拖一拖,又不是真的讓陳引玉嫁給錢家。陳知念心安理得地想著,完全沒有考慮到這件事給陳引玉帶來的傷害有多大。
裴令望聽完陳知念的話,忽然勾起嘴角:「您是說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嗎?那您因為和錢家的恩怨,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時,有沒有考慮過這件事跟他有沒有關係呢?」
陳知念猛地瞪向她:「你!怎麼知道我和錢家的恩怨?」
她的目光扎向裴令望身邊低眉順眼的小侍,冷冷一笑:「他是錢家的侍從吧?你是聽他說的?我再跟裴小姐說一次,這件事與你無關,不需要你插手。」
裴令望直視陳知念的眼睛:「陳大人,陳引玉公子曾經救過我,我是來報恩的。他不想與錢家結這門親事,於是找到了我。」
「您身為他的姨母,卻對他如此不負責任,將原本的好親事換給了自己的親兒子,卻要他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恐懼未來恐懼結親。他寧願求我這個相識不久與此無關的陌生人,也不願求您,您還沒意識到問題嗎?」
「或許您是想為陳家討一個公道,但陳公子沒做錯任何事,寄人籬下也非他所怨。就算我與這件事無關,那他總與這件事有關吧。若今日不是我及時趕到,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您曾經對不起自己的夫郎,現在要對不起自己的侄兒嗎?」
「嘩啦——」陳知念突然將桌案上的東西甩下去,聲音沙啞地對裴令望說:「滾出去。」
秋楓被這位大人的舉動嚇得一顫,他偷偷覷著這位裴小姐的背影,卻發現她不急不緩地向陳大人行禮:「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說完就帶他轉身離開。
燕柳看到這位小姐出了書房的門,忙讓人帶路引出府,自己走進書房,穿過滿地狼藉,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家大人:「您還好嗎?」
陳知念目光怔怔滿臉疲憊,但強打起精神來吩咐道:「讓人來收拾這裡,我去……」
「看看陳引玉如何了。」
陳知念踏出書房的門,耳邊還迴響著那女子的話。
若是之前就將原委告訴陳引玉,若是早些告訴他不用和錢家結親,他今日就不會跟著錢家離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了?
她,真的做錯了嗎?
陳引玉正在自己的屋子裡照顧小碗。
醫女來看過後,小碗就醒了。他醒來的第一反應,是公子有沒有受傷,然後責怪自己沒能保護好公子。陳引玉強顏歡笑,讓他好好休息,還堅持要親自給他餵藥。小碗推拒了幾下,見陳引玉堅持,也就隨他去了。
陳知念走進陳引玉的房間,就看見這一幕。身為主子的公子,要這樣對一位小侍呵護備至。
因為他身邊,只有這位小侍是真心待他。
陳引玉聽見身後的動靜,發現來人是姨母。他眼中閃過一絲畏懼,下意識退了一步,將藥碗擱下要向她行禮。
陳知念裝作沒有看到,問了他一句:「錢蓉……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陳引玉瞬間憶起了當時衣衫被撕毀時的絕望,但他怕被責罵,低著頭小小聲地回答:「沒有。」
裴令聞說這不是他的錯,可是姨母會這樣認為嗎?他還是不要說實話好了。
小碗掙扎著想要下床,急切替陳引玉說話:「大人,公子他不是故意的,是那個錢蓉把他騙上了馬車……」
陳引玉一僵,差點忘了今日這事都是他失了警惕心。他瞄著姨母的腳,生怕她又踹過來,罵他為什麼要惹麻煩。他便搶先認錯道:「是我的錯,姨母要罰就罰我吧……若是我有警惕心,就不會發生今天這種事……」
陳大人望著自己這個侄子,看他畏縮可憐的樣子,明明受了驚嚇還要強裝鎮定的樣子,和他母親一點也不像,和他父親也不像。
她又想起來,阿凌下葬那天,姐姐和姐夫到她家裡,向她賠禮道歉。她們神情歉疚又小心翼翼,說對不起她,也對不起阿凌。若是當時她們願意湊一湊錢,就不會有今天。
陳知念不願意承認,但今天那名裴小姐的話像當頭一棒砸在她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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