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
耶律倫珠想張口卻張不開,扭頭也扭動不了,就這樣看著自己直直地砸入地面。
不對!不對!
耶律倫珠想要狂呼,卻墮入了永恆的黑暗中。
一顆人頭骨碌碌地滾落在地,雙眼暴張,馬上無頭的屍體栽倒在地,目睹這一幕的烏軍發出叫喊聲。
斬落敵軍首級的長劍上,殘留的血一滴滴落下。將月和持劍人視線交匯,向她一笑。
「做得好。」
裴令望擺脫烏軍向耶律倫珠而去,將月假意誘敵絆住她,趁耶律倫珠不防時,裴令望抓住機會,一劍結果了她的性命。
烏國的軍馬,也不過如此。
裴令望說完這句話,策馬踏過耶律倫珠的殘軀,將月也揮起鞭繩馭馬前行。她們擦肩而過,口中同時高喊。
「烏軍主將已死!棄械不殺!」
「烏軍主將已斬!降者不誅!」
伴隨著烏軍一聲聲弓弩槍械棄落在地的聲音,邊防軍相擁而泣。為她們的存活,為同袍的死去,也為保住青山縣的喜悅。
裴令望看向天際,天空泛白雲霧染金,有光破天地之曉逐漸升起。
天,亮了。
——
大捷!
通州大捷!
邊防軍的主將斬殺烏軍首領一事,讓裴令聞這個名字瞬間傳遍通州各地。
有她率領邊防軍這群好女兒,使得青山縣牢牢守住了邊關防線,通州百姓持續多日籠罩著烏軍入侵的陰霾都散去了。
尤其是通州城,官員們都鬆了口氣,秋闈可以照常舉行了。同時她們也在私底下暗暗打聽這位橫空出世的小將,提到她時紛紛交口稱讚。
裴令聞這個名字是要被呈到皇帝面前的,那可當真是前途無量。對通州來說,也是一個好消息。通州接連兩次有捷報,皇帝定對通州青眼相待。至少對通州的官員來說,年底考課的結果一定很好。
對於陳含章來說,也是好消息。
青山縣平安,那母親就不會有事,引玉表弟也不會有事,況且他還找到了那樣一個這樣有本事的妻主。往後的日子,應當會有享不盡的福分。
這樣很好,這樣,他就不必向他一樣過這般日子了。
陳含章將衣物浸在河水中,清涼清澈的河水下,隱隱約約可見發紅斑駁的雙手。將衣物從水中撈起揉搓擰乾時,更能看清他手指的潰爛。
自從來了通州城,陳含章再也做不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了。沒有侍女和小侍,他要一個人伺候楊貞的衣食起居,所幸還有棋兒替他分擔些瑣事。
只是這樣清洗衣物的活,楊貞明令要他親自完成。她說她怎敢穿其他男子洗的衣物,說這話時語帶譏諷。陳含章明白,她是因為母親來楊家對她提要求感到不滿。
洗衣服而已,沒什麼難的,陳含章學得很快。況且夏天這樣炎熱,能碰到清涼的河水,還不用近身伺候楊貞被她辱罵,陳含章覺得洗衣服也挺好的。
只是當他目光觸及到自己的雙手時,如玉的面容上溢出一抹苦笑。
早知道要過這樣的日子,當初還不如不爭這一口氣,讓紅袖隨楊貞來算了。真想知道若是紅袖發現,他們來通州城是過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會不會吵著鬧著要來。
很快將衣物洗完,陳含章起身提著衣盆離開,卻聽見一聲衣盆落地的聲音,伴隨著一陣驚呼聲,從身後傳來。
他順著聲音看去,只見幾位同來洗衣的叔伯後退著,年輕的夫郎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
「這裡有人摔倒了了!」
「跟我們可沒關係,她自己倒的!」
「她好像很痛苦……」
「要不要請大夫來?」
此話一出,卻沒人響應。他們的妻主可沒給他們多少錢,傻子才給陌生女人花錢叫大夫呢!
況且這老嫗看著如此寒酸,還要自己親自來洗衣,肯定是那種家裡連夫郎都娶不起的老女人,別救了人還惹禍上身,那妻主不得打死他們?
年輕的夫郎們紛紛退去,而剛剛那幾位叔伯也早就溜得不見人影了。
陳含章放下一盆走去,只見那老嫗倒在地上雙目緊閉呼吸短促,額上有冷汗滲出,看起來身上各處都疼得發抖。
這絕不是單純跌倒會有的症狀。
有路人面露不忍,想要湊一湊錢將人抬去醫館,陳含章出聲制止道:「不要,她現在的情況不宜搬運。」
路人驚訝地望著他:「小哥你是大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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