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氣聲隨風落入河水中,嘩啦啦地流去。
陳含章再睜開眼睛時,脆弱和痛苦都已不見,連眼淚都沒有流下,他又回到了楊家主君的身份中了。他離開河邊,快要走進城中時,有一道溫和的嗓音在他身後響起。
「公子請留步。」
一位衣著簡樸的女子向他走來,向他詢問道:「請問公子您是陳大夫嗎?」
陳含章啊了一聲,疑惑地問她:「你認得我?」
那女子見他承認,很歡喜地上前要給他銀錢,同時口中念道:「我聽說了,多謝陳大夫您救了我母親,真的謝謝您……這點銀錢是我做女兒的心意,還望您收下。」
陳含章又啊了一聲,原來是那位阿婆的孩子啊。他搖頭說:「沒關係,這是我應當做的事。不用給我銀錢,您拿著錢給阿婆補補身子吧。還要記得監督她吃藥……」
陳含章犯了老毛病,忍不住對病人的家屬絮絮叨叨地念了起來。
那女子認真地聽著,點頭記下,見陳含章形容略有狼狽,臉上浮起了不安和愧疚:「我母親性格古怪,讓您受委屈了吧?對不起,我替她向您道歉。您是一位好大夫。」
陳含章原本還掛著笑,想說沒事的他並不在意,但聽到她最後那句話,忽然心中酸軟,有淚落下來。
原來他這樣想被看見被肯定,而不是做誰誰的夫郎誰家的主君啊。
出嫁以後,他就沒有再哭過了。不敢在母親家人面前哭怕她們擔心,也不願在楊家人面前示弱哭泣,即使遭遇小侍背叛他也沒有流淚。
只是現在,他竟因為陌生人隨口的一句話就丟臉地哭了。
女子見他忽然掉眼淚,心中更是不安,她太了解母親是多難纏的性格,竟然把人欺負成這樣了。她打定主意回去要好好跟母親說說,現在面對這位陳公子卻有些手足無措。
陳含章很快止住淚,不好意思地擦去眼淚抱歉道:「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不是為您家人的緣故,是我遇到了一些事情才這樣的。」
女子理解地笑笑,想將銀錢給他又被他拒絕後,她只好放棄,又感謝了他一遍:「那多謝陳大夫了,今日實在是麻煩您了。我姓高,我們家就住在知春巷,日後若有需要,陳大夫可以來找我們。」
陳含章知道這是客套話,也客氣地應了,與她道別後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高小姐不遠不近的跟隨他,沒有叫他察覺到 ,看這位陳公子走進一間破舊的院落中,停下了腳步。
原來,他就是這位楊秀才的夫郎啊。
——
烏軍得以平定,青山縣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陳府還特地派了小侍來問陳引玉的情況,是小碗出來見的客,為難地告訴來人家主和主君都在休息,還沒起來。
陳府的人便瞭然,裴家主和主君之間感情很好也沒什麼事,略坐了會離開了。
但陳引玉和裴令望並不像陳府小侍想像的那樣琴瑟和鳴,昨夜還鬧了點小彆扭。
原因是,陳引玉發現裴令望居然騙他!
原來,原來要做到那種程度,才能有寶寶!
一想到自己還傻乎乎地去醫館把脈,陳引玉就覺得丟人極了。
陳引玉腰酸背痛地起床時,床邊空落落的,裴令望已經不在身邊了。他揉了揉眼睛起來,輕手輕腳地挪出去,當他看到陽光下裴令望正半跪在地,精力滿滿幹勁十足地砌著魚池時,他又一點都不生氣了。
裴令望聽到了動靜,抬眼看她,笑著丟下東西迎過去:「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陳引玉連忙點頭,接著反應過來以後,又輕哼一聲挪回了房間裡。
裴令望輕笑著,吩咐小碗傳了飯食來。等飯的間隙,裴令望洗了手回來,小心翼翼地問他:「還生氣嗎?」
陳引玉裝不過三秒,很快撞進了她懷裡黏著她,大度地說道:「這次我就先原諒你了,下次不許了。」
裴令望笑著點頭應下,陳引玉忽然又正色起來,掙脫她的懷抱說道:「你已經瞞我兩次了,我覺得這樣不行。所以我在心裡給你設了限額,最多只有兩次,現在你已經把機會用光了哦!若是你以後再瞞著我,我真的真的會生氣的。」
裴令望心中驚訝又好笑,握著他的手鄭重地應下:「好,我答應你,以後再不瞞著你了。」
陳引玉這才重新展露笑顏,這時飯菜也擺上了桌,他一面吃一面晃著腳和裴令望聊天,問她什麼時候能砌好魚池,什麼時候能養魚,裴令望都一一耐心地答了,還替他搛些離得遠的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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