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樹木繁茂的林間,一隻健壯的雌鹿循聲而來。它的鹿角粗短,眼神明亮,耳朵微微抖動著。不只是皇帝,其他人也下意識放緩了呼吸。
這樣的雌鹿,惟有天女得射。
雌鹿抬起頭看向了人群,緊接著立刻調轉身子飛快地逃離。皇帝徹底被激起了興意,揮鞭驅馬追趕,將眾人甩到了身後。
她當年便是在戰場上這樣追擊敵軍的!踏碎樹枝跨越碎石,皇帝心中陡然燃起一股豪情,挽弓搭箭射向雌鹿。無奈雌鹿身形無比地矯健,皇帝幾次發箭都未能射中。
沒關係,只有天女才能射得這鹿,她有許多時間!皇帝興奮地想著,又一次將箭對準了那隻鹿,當箭離弦的時候,皇帝心中大喜,這次一定能夠獵到!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她並沒有發現,她的女兒和兵將們沒能及時跟上,展示口技的女子臉色發白,將領們衝上前。
皇帝更沒有發現,在她將鹿當做獵物時,隱在樹間的人也等到了她們的獵物。
隨著一聲破空之響,太女尖利的聲音響徹林間:「護駕——!」
護誰的駕?
皇帝還未反應過來,她看著那支箭插入雌鹿的身上,雌鹿發出一生哀鳴,卻為倒地,反而更快地跑進了樹林深處。緊接著,隨著鐵頭箭刺破布料,皇帝的肩頭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嘶!」皇帝眉頭緊皺,難掩憤怒厲聲喝道:「有刺客!來人!來人啊!」
一時間,獵場林中人仰馬翻。將領們冷汗涔涔追擊刺客,太女也跟隨而去。其它皇女們和皇貴君則圍住皇帝,喊人將隨行的大夫叫來醫治。
皇帝肩膀上還受著傷,但行動沒有絲毫受限,揚手甩了二皇女一個耳光:「你辦的好差事!布置獵場也能讓人混進來!」
這一掌力道極重,二皇女被打得偏過頭,嘴角有血流出,但神情未變,迅速翻身下馬跪地道:「兒臣有罪。」
「查,給朕好好查!」皇帝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疾言厲色地喊著:「朕倒要看看,這刺客是怎麼混進來的!是哪裡出了紕漏!這幾日誰走誰去,都立刻給朕查清楚!」
「在查清楚之前,誰都不能離開!」
眾人齊齊領命應是,連二皇女也起身去追查。而這時大夫終於也被帶來,忙上前替皇帝處理箭傷。
很快,有一名小侍急急地趕來匯報:「啟稟陛下,我們進入圍場後,再無其他人進入。只是……」她言語中帶著遲疑。
「只是什麼,快說!」皇帝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
「只是,今日有兩個人離開了圍場。」小侍立刻將話補全:「是永徽帝卿,還有永嘉帝卿。」
「什麼?永嘉離開了圍場!」這不是皇帝的聲音,是皇貴君的聲音,他手中還拿出藥粉,聞言差點失手滑落藥粉。
他大步上前站在兵將身前,目眥盡裂:「永嘉怎麼會離開圍場!」
「回皇貴君,永嘉帝卿,突發水瘡。君後怕傳染開,強令將永嘉帝卿帶離圍場了。」小侍顫抖著說完,驚恐地看到皇貴君身形踉蹌向後倒去。幸好三皇女眼疾手快地扶助他,皇貴君也只是眼前一黑,並未真的暈倒,他死死抓著侍從的手,眼睛猩紅一字一頓:「讓我出去,我去照顧永嘉!」
「不行。」說這話的是皇帝:「永嘉不會有事的,若是將刺客放走,那才會真的出事。」
皇貴君愣愣地看著她,有些崩潰地問:「你覺得我會放走刺客嗎?」
皇帝傷口正疼,被他這樣逼問頓時更加惱怒:「朕何時這麼說了!你身為皇貴君,更應該做好表率!你現在鬧什麼鬧!」
她竟然說,他去看自己突發疾病的孩子是胡鬧!
這不只是他的兒子,也是她的孩子啊!!
皇貴君站立不動,就這樣定定地看著皇帝。其他人不敢做聲,低頭裝死。
皇帝發泄了一通自己的情緒,終於恢復了些離理智,輕咳一聲,聲音放緩:「朕說了,在查出真相前,所有人都不得離開。不是單單攔著你,所有人都是。即使是永徽的父君,也不能出去送他出嫁。」
擒住其中一名刺客、將她帶去皇帝面前的二皇女,聽見母皇的話時,忽然頓住了腳步。
什麼?她身子微微戰慄。
母皇,不打算去送永徽了嗎?
即使她知道永徽最終不會遠嫁,但其他人不知道,京城的百姓也不知道!就讓永徽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連家人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像笑話一樣離開京城嗎?
二皇女大步上前,將刺客丟下跪在皇帝面前,語無倫次地懇求道:「母皇,求您讓我回去送送永徽。兒臣已經將功折罪捉拿了刺客!我們可以立刻離開圍場回皇宮!」
「人抓到了?」皇帝沒有理會二皇女的話,只看著她抓到的刺客,立刻讓人將刺客按住,帶到身前厲聲質問:「你為何要行刺朕?!」
那刺客只露著一雙眼睛,冷笑一聲,啞著嗓子說道:「我只恨,不是我親手射中了你這狗皇帝!」
她說完這話,喉頭滾動,還未等人反應過來,便七竅流血垂下頭顱,再沒了氣息。
這人還有同黨,是同黨傷了皇帝,還不知道同黨還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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