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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調出新設計,「這是我找了我們院教授幫忙重新畫的設計圖,修改了下花枝的著力點,還有這個,我試驗了新材料,粘性很強,混在玻璃中看不出異樣,這次一定不會失敗了!」

第一個與他合作的藝術學院學生說,那副畫裡的東西根本做不出來,因為不符合現實原理。他從高中失敗到現在,或許在失憶期間,也失敗了很多次,已經習慣了。

宋南淮道了謝。

許淼又說,「但這是最後一批玻璃瓶,那家品牌的產品線早就停了,如果再不行我就得去找廠家買專利了。」

「我知道了。」

新年的第二天,那件晶瑩透剔的玻璃玫瑰終於定型,透明的玻璃片上沾染了幾分擦不掉的血色,看上去更加絢爛妖冶。

花瓣是整瓣整瓣的,葉子則是碎掉的玻璃渣拼接而成。花莖纏繞在一起,支撐起兩顆花朵。陽光透過玻璃,美得如夢似幻。

和畫中的一模一樣。

門被輕輕敲了下,宋煜進入他的私人創作室,踩過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玻璃碎渣,看見了那兩朵玫瑰。

這種美麗卻毫無用處也毫無收藏價值的工藝品讓他感到費解。他和謝鶯是差不多的人,缺少浪漫細胞的務實主義者。即便買花送禮物或者製造浪漫氛圍,也全然是為了後面的目的。

仔細看,用料不算珍貴,最多花上幾萬塊錢就能找人定製出的東西,他卻要親自動手。

有意義嗎?一件謝鶯未必喜歡的東西。

他停下腳步,看著專心地有些魔怔的弟弟,「值得嗎?」

宋南淮沒回頭,「嗯。我沒有什麼能為她做的。」

宋煜善意提醒,「據我所知,她不是個喜歡手工藝品的人,或許這對她來說猶如雞肋。」

「我明白。」

「還有一件事,她要結婚了。」

玫瑰上的荊棘刺破了皮膚,鮮紅色的血跡順著花莖流淌,宋南淮差點把它摔碎,他有點恍惚,手指抖著,於是強迫自己鬆開手。

「那就當做新婚禮物吧。」他平淡地回復。

「你不問問新郎是誰嗎?」

「我不想知道。」

宋煜挑了下眉,「這可是你說的。」

他轉身離開,「早點出來,我們該去拜訪外公了。」

處於春節假期,外面還很熱鬧,大白天還有人在抱著加特林放煙花,空氣里瀰漫著硝煙的味道,宋南淮坐車坐到一半頭疼的厲害,胃裡翻江倒海,一個人下車離開了。

他坐在公園旁邊的長椅上,五臟六腑移位般疼痛,難以抑制的求死欲像膨脹的氣球一瞬間就擠占了所有的思想。謝鶯再也不會屬於他了。

可是他又想,萬一呢。

萬一謝鶯又離婚了呢。

萬一謝鶯只是聯姻呢。

萬一她並不愛她的丈夫,她和他約定各玩各的,她不介意在外面再找一個情人,她……

然後他又意識到自己想要成為一個卑劣的第三者。

手指上的傷口因為用力而重新開始流血,他應該去包紮一下,然而實在沒有力氣。

手機里彈出一條消息,一個叫「Aaaaaaxy」的問他「衣服試了嗎?」

他不認識這個人,也不想在這麼晦暗的時刻理會這無聊的消息,看了眼便把手機關了。

另一邊的謝鶯實在莫名其妙,打電話宋南淮也沒接。但是……你不能要求一個精神病患者去處理婚禮上瑣碎的事情。

還好她很喜歡布置婚禮。因為太忙,她已經連續七八天沒有見過宋南淮了,希望他28歲的遺憾彌補之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謝鶯這邊的親戚不多,但朋友很多,一個個都很詫異她真的打算結束單身生活,連續好幾天都有人約她喝酒辦單身派對。

婚禮前一天,她暈暈乎乎被灌醉,房間裡的燈光被酒瓶折射出七彩絢爛的光。她歪在沙發上眯了一會兒,想著宋南淮在做什麼呢?今天幾歲呢?迷迷糊糊,聽見旁邊忽然安靜了一瞬間。

她扭頭,宋南淮就站在門口,裹著黑色的厚外套,戴著口罩和鴨舌帽。大家都沒認出他是誰,只有秘書反應了過來。

宋南淮穿過人群,一步步走到她身邊,從身後掏出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黑色的絲絨盒子上套著一個喜慶的蝴蝶結,「謝鶯,晚上好,這是送給你的新婚賀禮。」

聲音隔著口罩有點悶啞,像是哭過一場一樣。不過他帽子壓的很低,讓人沒辦法窺見那雙漂亮的眼睛。

謝鶯撐起沉重的頭,仔細看了眼盒子,對方修長白皙的手指和黑色絲絨盒對比鮮明,勾得人心癢。

「啊,晚上好,你準備了禮物啊,我沒準備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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