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祁噎了一下,嘟囔著, 「那也應該讓南陸主動去坦白, 而不是你們擅自決定。再說了, 我姐也不是什麼反社會型人格,她就是有點情感遲鈍,對感情的理解有點慢,需要人引導而已。」
「你姐會主動告訴別人嗎?」
「……」
當年的事確實惹得有點大。
南陸的朋友被一個成績挺不錯的花心大蘿蔔甩了,那蘿蔔不知道怎麼的就看上了南陸。南陸就一邊那麼吊著他, 一邊收集證據,高考前一個月, 把對方當面一套背面一套、嘲笑女生身材、虐待小動物的事情全部曝光, 印成傳單貼得滿學校都是, 逼得男生被全校唾棄孤立, 高考都沒敢參加。
但他偏偏是個犟種,哪怕都這樣了, 還硬著頭皮問南陸有沒有一點點喜歡他。他是糟糕透頂, 是沒有道德, 是該被唾棄,但他的喜歡是真的,發自內心,沒有欺騙。
南陸說沒有, 她說他唯一為她帶來的快樂,就是現在痛苦的要哭出來的表情。
惹哭別人讓她格外有成就感,特別是看上去不容易哭的對象,比如那些或張狂或驕傲的人。
關於對方的跳樓行為,南陸沒什麼想說的,要跳就跳,又不是她推下來的。
是他自己做錯了事。
媽媽問起,她反而有些不理解,還為此生了氣。
因為那是壞掉的東西,壞掉的東西就該屬於她,就應該她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玩壞了又有什麼可惜的。
她按照老師和媽媽所說的做了那麼多年,憑什麼現在說是不對的。
後來南陸爸媽和南祁齊上陣,挨個勸她哄她,以家人為例子讓她設身處地去想一想別人的感受,試圖改掉她喜歡看別人哭的愛好。還買了許多矯正三觀的書。
南陸不覺得自己三觀有什麼問題,她覺得媽媽的問題比較大。媽媽是個沒原則的人,說過的話自己都忘記了。
想到這兒,南陸媽媽看了眼豆角,「算了,好好擇菜吧。」
南祁也蹲下去,「沒準他倆就吃對方這套。」
可能是塗的太過火,南陸的馬克筆沒墨了,畫只塗了一半。一如當年,畫功非常之一般,只能看出是一個很抽象的男人。
沈鶴眠輕輕敲門,「南陸,吃飯了。」
南陸起身,撕下那張畫塞到了沈鶴眠懷裡,看著他,「從這張畫裡,你看到了什麼?」
沈鶴眠低頭,眼裡噙著笑意,「看出你在誘惑我。」
那是個人面蛇身的怪物,斑斕的尾巴蜷縮在一團,躺在一片血泊里。南陸意外,「啊?」
他將畫紙撫平折好塞進兜里,「謝謝你的禮物,先吃飯吧。」
南陸看著他的動作,低聲問,「你信我爸爸說的話嗎?如果我有情感障礙,又怎麼可能從事文字工作?」
沈鶴眠說,「我知道,他沒有我了解你。」
「太自負了。」
沈鶴眠沒答話。但如果南陸仔細想一下就應該知道他是正確的。
高中之後南陸在家待著的時間少了很多,不過是暑假寒假那幾個月,大學畢業之後回家的天數更少。而沈鶴眠不一樣,他每天都能見到她。
飯後是慣例的打麻將時間,沈鶴眠也有不會的事情,不懂規則不知道什麼是胡牌,細長手指遲疑地點在麻將上,淺粉的指尖和麻將的翠綠交映,像是春天的海棠花。
另外三個人都是老手,不要臉地聯起手來欺負新人。沈鶴眠求助似的向後望了一眼,南陸握住他的手,將牌推了出去。
沈鶴眠學習能力出色,外加記性好,很快就學會了打法,聯合著對家人了如指掌的南陸,很快把輸出去的洗碗卡贏了回來。
結局是南祁洗碗,但她不樂意,鬧著南陸作弊,要和她一起洗。
南陸倒也無所謂,和她一起進了廚房。
南祁擠眉弄眼,「姐,你是手控吧。」
「嗯?」
「你一下午都盯著沈鶴眠的手看,就那麼著迷?」
「?」
有嗎?有那麼明顯嗎?可能是她因那顆小痣認出他,所以格外注意。
由於沈鶴眠忘記定酒店,南陸媽媽收拾出一間客房出來,就在南陸隔壁。她能聽到隔壁的響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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