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她無法忍受,痛苦至極。
這該死的骯髒晦暗的世界!
她覺得這一切都要怪罪徐熙月。
他引誘她又丟下她,讓高高在上囂張快樂的她淪落到這種地步。他把她從象牙塔烏托邦里拖拽出來,讓她發現沒錢真的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徐熙月把她一帆風順的生活攪得亂七八糟!
她恨死他了……
真該死……竟然敢丟下自己。
她望著手機上「想你了」後面緊跟的紅色感嘆號,和上一句「徐熙月都怪你沒錢,憑什麼只有我一個人難受,恨死你了」,忍不住想把手機砸碎,可她沒錢換,只好忍著。
她想是不是連他也忍受不住自己惡毒的埋怨了呢?還是她不應該告訴他自己沒錢了?原來他真的是只圖財啊。
一直到現在,她還是很沒安全感,哪怕爹媽有錢,她也總疑心哪天又被斷了生活費。所以第二年,爸爸向她認錯打錢時,她固執地沒有接收,選擇自己賺錢讀書。回國後攢夠了經驗和人脈,才公開自己的家庭背景,借勢經營自己的事業。
時間是最好的安撫劑,它讓那些激烈濃稠的情緒逐漸沉底,表面看上去風平浪靜。
她想她沒必要去跟一個手段低級的鳳凰男計較。
直到徐熙月的那張臉出現在提案PPT上。
她琢磨著如何摧毀他。想要名利嗎?如果捧他到高位再狠狠砸下去怎麼樣?想要錢嗎?如果因為錢身陷囹圄鋃鐺入獄會如何……
她為他設計了許許多多謝幕的方式。
可徐熙月難以掩飾的愛讓她再次恍惚,一遍遍說服自己他只是為了錢都沒有用。他的喜歡要從眼睛裡面溢出來了。
每個表情,每個肢體動作,都好像在說,「我好喜歡程念,最喜歡程念了。」
她見過很多很多的演員,都沒有他這樣純熟的演技。
後來陳屏來找她,始終纏繞著她的怪異感才慢慢散去。
她沒有感覺錯。
陷入泥沼的人不止是她,徐熙月也一樣備受折磨。他依舊愛她,求著她重新愛自己,他永遠在愛情里占低位。這讓她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得到一絲撫慰。
會議室中,程念下意識摩挲自己的戒指,發現那裡空空如也,昨晚被徐熙月含進口中,不知道放在了哪裡。
她將兩份劇本挑出來扔桌上,看了下手錶,該休息了。
事情總是層出不窮,按下葫蘆起了瓢,陳宇封那件事剛過去不久,程念回到家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不能自已。
今晚季棠本應去參加晚宴,但現在卻身穿晚禮服側對著她靠在沙發上,厚重的裙擺微微提起,臉上帶著迷醉的笑意。
蓬起的裙擺下跪著一個嗚嗚叫喚的男人,喉嚨像被堵住,頭髮凌亂地被她抓在手心。程念蹙了下眉,看了眼拉上的窗簾才放心,「不能去你房間做嗎?」
聽到她的話,裙擺下的男人驟然失聲,像是僵在了那裡,沙發都要被他摳爛了。
季棠用寬大裙擺把他罩住,笑眯眯地仰頭,「這樣比較刺激嘛~」
「……」最近她表現的太過了,該找個時間和她好好談談。
不知道她是原本性取向就是如此,還是一貫的模仿自己。程念嘆了口氣,放下車鑰匙進了屋,也許該換個地方住了。
她到底不能一輩子陪著季棠,她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臥室內,徐熙月已經收拾好了床鋪,消失在她家,手機里他交待著被子在烘乾機里,床單已經晾曬過,如果阿姨沒有收,應該就在陽台。他還從柜子里找出了新的床單換上……這些不需要他做的事,他做的很習慣。
不是說腰疼嗎?看著挺有活力啊。
最後是一條和上面信息隔了兩個小時的語音,程念點開,徐熙月明顯使用過度的聲音低低傳過來,「我不太會喘,等我再學一學可以嗎?」
程念原本被回憶擾的心緒難寧,這會兒又因為這句話想笑。
和以前一樣,做什麼事都很認真。
「嗯,下次我要聽。喘得不好,我就找別人。」
她想了想,刪掉最後一句話,改成,「喘得不好,就別想下床。」
徐熙月秒回,「下次是什麼時候啊。」
日程安排得滿滿的,這幾天還要出差,下一次不知道什麼時候,到時候擠擠看吧。
「再說。」
「嗯,記得吃晚飯,我做好了放在冰箱,微波爐加熱下就行,晚安。」
程念盯著那幾行字,忽然想開車到陳屏家裡把他拎出來,問問他究竟什麼時候告訴徐熙月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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