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毫不影響璩湘怡對集團的掌控力。
時至今日, 外人看來總經辦的人接觸權力中心,無限風光, 只有集團內部的人知道,真正的跳板,還在璩湘怡的助理團。
沒看到這些年幾個核心位置升遷的中高層都是璩湘怡從助理一手提拔起來的嗎?好比郭臻, 學歷不顯,從前不過是一個門店的業務經理,因為業績突出,直接被點走,做了幾年助理後直接升任管理層了。
晉升機制是透明的,但是做老闆的助理天然意味著對商業模式有更高屋建瓴的理解視角,再去和別人競爭,就是十拿九穩了。
男生歷經了內部層層選拔才有幸做了璩湘怡助理的助理,得到了接觸核心項目的機會,絕不甘心這樣回國。
張怡萱沒為他解惑,只是回答:「你想留下可以,去總經辦吧。」
男生一愣:「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工作第一天沒教你嗎?老闆的事,沒告訴你的,就、不、要、瞎、打、聽。」
男生還想解釋,但張怡萱沒空聽,直接給了他兩個選擇:「去總經辦,或者辭職,你自己決定。」
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噼里啪啦地回復消息,剛走出兩步,又想起了什麼,回過身來囑咐:「勞動合同自帶保密協議,注意點。」
璩湘怡身邊不需要不知分寸的人,張怡萱很多年前對一個應屆生心慈手軟了一回,結果事實證明這是一個不能給人第二次犯錯機會的職位,當年她的獎金減半。
張怡萱歡迎且欣賞野心勃勃的人來到這裡,璩湘怡也樂見年輕人在得到鍛鍊後走向更廣闊的天地——但前提是他們得知道什麼才是助理最重要的事。
坐在璩湘怡的位置上,工作和生活是分不開的。雖然名義上區分了生活助理和工作助理的職位,可到實際中,兩邊是勢必信息互通、內容雜糅的。
但無論是工作助理還是生活助理,都得先明白一件事——這個三十人的團隊是圍繞著璩湘怡運轉的,她的事,就是最重要的事。
張怡萱抬手推門,會議室厚重的門掀起一半,穿出裡面爭分奪秒的喧鬧氣息。
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抬起頭,露出令張怡萱討厭的熟悉笑容:「進展順利,璩總在裡面。」
張怡萱掛起職場人的面具,回敬了助理團的另一個首席,徐茂,一個無懈可擊的微笑。
洛杉磯的早晨,一身舒適套裝的璩湘怡手邊放著醇香咖啡,面對著眼前的文件,食指不住地點著桌面。
張怡萱快步入內,把手臂捧著的一疊項目文件放在桌角,隨即抽出了最上面的一份遞給璩湘怡:「郭臻傳過來的。」
她已經瀏覽過一遍,因此知道這張紙會引起璩湘怡怎樣的反應,並為此不忍。
桌背後的成熟女人一目十行,指節緊緊地揪著紙張,隨即憤怒地抄起桌上的咖啡杯往落地窗前摔去。
骨瓷碎了一地。
張怡萱沒阻止她的發泄,沒有一個母親可以對此安然自若。
她開口安慰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了小姐,其他事情都可以慢慢來,郭臻已經根據少爺的意思聯繫醫生了。」
徐茂進門同步消息:「飛機已經定了,需要去新加坡中轉,京市時間晚十一點可以落地潞城。傅先生正在值機,預計會比我們早兩個小時到達。」
璩湘怡雙手扶
額,垂著眼看不清神色:「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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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病房裡只有輸液管規律的聲音,循環往復,把時間都拉慢了。
璩貴千的血管纖細,人也瘦小,護士把輸液速度調到了最慢。幾大瓶葡萄糖輸完,估計要到兩三點。
床頭的位置放了一杯水,璩逐泓拿著浸濕的棉簽給女孩一點點濕潤乾裂的嘴唇。
交代完事情的李淑珍走了進來,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床尾。
夜深了,但兩人都沒有睡意。
李淑珍輕聲道:「剛剛郭臻問我,要不要再安排一個親子鑑定。」
郭臻的謹慎沒錯,這些年來也有想以假亂真的人出現過。
但璩逐泓已本能地感到被冒犯。
李淑珍:「我說可以,測你們的就行。」
停頓了一會兒,她又開口:「其實沒有必要,這孩子……眼睛和湘怡一模一樣,眉毛隨了她外婆,更柔和了,嘴巴像你爸爸。」
璩逐泓的視線隨著李淑珍的描述在女孩臉上游移。
一點一滴,五官起伏的弧度,皮膚細微的絨毛,睡覺時嘴唇輕抿的樣子。
已經……太久遠了,久到他記不清記憶裏白糰子的模樣。
有時同學交談間提起兄弟姐妹,或是宴會上聽見旁人隱蔽談起父母的私生子女,他多半毫無觸動,只會突然想起,噢,我也有個妹妹。
妹妹的形象定格在了小小的嬰兒上。
不去想,她今年多大了,她會長成什麼樣子。只有一個小小的嬰兒,年復一年。
但是現在她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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