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逐泓從台階上跑下來,把她頭上的毛線帽壓實了:「馬上就到我們了。」
雪橇是兩人一架,輪到她選的時候,再怎麼覺得馴鹿有種令人駐足的美感,璩貴千還是非常誠實地聽從內心的聲音,選擇了八條活潑哈士奇的狗拉雪橇。
出發前聽工作人員講注意事項的時候,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不住地往她身上撲的蓬鬆狗狗身上。
前頭身形更高大的哈士奇或坐或站,有兩條格外活潑的藍眼白毛卻發出嗚嚶嗚嚶的聲音蹭著她的膝蓋。
這叫人怎麼忍得住呢?
但哈士奇們是有職業素養的工作犬,等工作人員帶著貴千和哥哥坐上雪橇,穿好防寒服,它們也知道這一趟旅程要開始了。
穿梭而過的森林枝椏,羅瓦涅米的雪純白到不可思議,速度拉起來後,璩貴千攥著哥哥的手,放鬆了喉嚨,不由自主地放聲尖叫。
是暢快的聲音。
於是半攬著她的青年也跟上了她的節奏。
旅途才剛開始,他們和馴鹿雪橇相距不遠。像是為了應和,森林的另一邊也傳來聲音:「下雪啦——」
是媽媽的聲音。
不過很快,另一個方向又傳來一聲:「爽啊啊啊啊啊——」
不認識的人聲,但顯然是中國人,異國遇同鄉,沒有見面卻還是親切。
但另一架狗狗雪橇上的徐茂和張怡萱就沒有那麼和諧了。
兩人各自坐在一邊,中間的距離都能再塞下一個人了。全程無交流,哪怕是在拐彎的時候,這倆人都緊緊攥著一邊的護欄,生怕自己被慣性甩過去。
穿過樹林,敞開的雪原山景遼闊無垠,張開的手臂,擁抱著世界盡頭的風。
四十分鐘的雪橇路程快結尾的時候,他們趕上了羅瓦涅米的落日。將近三點,天空瀰漫起浪漫的香檳粉,層次分明,渲染得比畫布更清晰,映著白山黑樹。
「哥,」下雪橇的時候,璩貴千的嗓子都喑啞,這還是她記得用圍巾捂著嘴巴,否則得喝一肚子冷風,「好快樂。」
兩隻手捧住她的臉搓了搓,又在腦門上敲了一下:「快走吧,凍壞了。」
和狗狗玩耍過後,他們回到小木屋,見到了極光嚮導。
那是個定居芬蘭多年的中國人,流利介紹著追極光的偶然性,但又說,他們很幸運,這兩天太陽活動頻繁,一定能趕上一場絢麗的北極光爆發。
果不其然,兩天後的傍晚,他們一行人坐上寬敞的越野車,前後行駛至湖區的玻璃小屋。
晶綠色的弧線散狀出現在天穹,幻彩重重襲來,是再逼真的模擬場館也做不到的神秘。
爸媽在玻璃穹頂的小屋裡坐著,璩貴千穿戴整齊厚實,像熊一樣開門出去,給湖邊的極光嚮導遞上一杯熱可可。
身後有腳步聲,璩逐泓跟了上來。
湖畔坐著的嚮導裝備豐富,正和張怡萱聊著芬蘭的生活。
在邊上支起的簡易凳上坐下,璩貴千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眼睛,仰頭看著冰封湖面上的光變幻。
「不冷嗎?」
見他們出來,張怡萱問。
璩貴千:「外面更好看。」
是的,離開庇護所,走到野地里,仿佛置身自然之中,景色也更深入人心了。
嚮導腦袋上帶的是深綠色的氈帽,喝一口保溫杯里的熱茶,說道:「我去那邊抽根煙。」
他走到了下風口去。
張怡萱捂緊了領口的圍巾,抬頭,驚訝道:「看,粉色的。」
粉色和紫色相交,他們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睛在零下的氣溫里銘記這場景。
極光嚮導從後面繞了上來,在車的後備箱取出了攝影器材。
他在湖邊裝著三腳架,一邊同他們閒談:「運氣真好,羅瓦涅米的極光大爆發很少。」
他調試著相機,璩逐泓起身,問了嚮導幾個技術上的問題。
那天回去之後,璩貴千從哥哥的相機里挑了幾張,托酒店的工作人員用小尺寸列印出來,貼在明信片的背面。
都是她在聖誕老人村里買的,掰著手指估算所有的親人朋友同學,最後買下了一沓又一沓。
極光照片的旁邊,還留了一塊小小的地方寫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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