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穿著褐色或深綠色的外衣,標配的長衣長褲、寬檐帽和包臉巾。
狂奔了幾百米,她湊在窗邊看到了導遊察覺到的場面。
一路奔波,洛城早放下了抖個不停的相機,只能顧上用雙眼記錄畫面。
獵豹正在追擊落單的小角馬。
奔馳後突然發力,斑紋一躍,撲向小角馬。周圍的灌木草叢劇烈晃動。
驚恐的嘶鳴沒能傳出多遠。
在獵豹一口咬斷小角馬喉嚨的時候,身後的越野車紛紛停住,幾乎以一種包圍之勢圈住了這張餐桌。
鋼鐵怪物在馬賽馬拉保護區並不少見,獵豹大約已習慣了這些沉默的觀察者。
它不以為意地享用著自己的戰利品,順著喉嚨撕咬開獵物柔軟的腹部,在嘴邊沾染上鮮血的痕跡。
別的車輛上是否亦如此沉默,璩貴千並不知道。
但她和洛城都維持著詭異的平靜,望著它進食完畢後離開血腥味濃重的現場。
氣候乾燥,呼吸了塵土味過多的空氣,璩貴千也感覺自己的喉嚨口瀰漫出幾縷血腥氣。
她打開保溫杯喝一口水,再放回。
身邊的洛城重複了相同的動作。
車下還放著從酒店裡帶出來的保溫盒,簡單的三明治和沙拉,是他們的餐點。
但這時大概沒什麼人有胃口享用。
兩人對視一眼又移開目光,沒有交談。
車動了。
他們繼續向前,這一次沿河邊而去,追尋角馬龐大的遷徙隊伍。
導遊簡要說著角馬的遷徙習慣,璩貴千聽出他是南方口音,在翹舌音上相當明顯。
這一回洛城提前準備好了攝影的相機。
適合觀看的角度在他這一邊的車窗。洛城側身,給璩貴千留出足夠的空間。
陽光更加熾熱,空氣中瀰漫著塵土與生機交融的氣息。
河水渾濁。
她望一眼,聽見導遊說,那裡面有鱷魚。
黑色的洪流抵達後並未勇往直前。一岸,角馬群密密麻麻。
徘徊、踟躕後,有幾個身影返回。
他們的導遊仗著經驗豐富,將車停得格外刁鑽,近到仿佛能聞見水腥味。
璩貴千看見掉頭返回的角馬,擠擠挨挨,像一塊拼圖不安地遊蕩在族群中。有的跟隨它,有的向前推進,卻始終沒有邁過河岸線。
洛城側頭望她一眼。
「嗯?」她用眼神發問。
越野車寬敞,但這時候擠在一扇窗前,二人只相隔一手的距離。
「沒什麼。」他溫和一笑,很快掉過了頭,同她一起觀望著局勢的發展。
此時仍在河岸最前線的那一群角馬已不是剛抵達河邊時的那一批了。族群在前後挪動中完成了篩選。
來來去去,試探又試探,終於,一隻角馬率先踏入河中。
緊接著,如同連鎖反應,湍急的水流濺起層層水花,整個河面瞬間被攪得水花四濺。
角馬們擠作一團,龐大的身軀相互碰撞,奮力前行。
中央的角馬或許是安全的,但在邊緣,鱷魚伺機而動,有靠邊的角馬在水中撲騰兩下,再也沒有站起來,就像先前不知何時落單的小角馬。
水面渾濁到看不見底下的波濤洶湧,連血也模糊。
「震撼嗎?」
生命遷徙的力量和這場遷徙中註定會有的「損耗」,都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她好像在問自己。
洛城並未出聲。
這場面也每日在都市之中發生著,只是鋼筋混凝土組成的河流捂住了水下的廝殺,粉飾太平。
他伸手,把她的寬檐帽往前扯了扯:「太陽大,別曬傷了。」
看完角馬渡河後,他們在河邊用了午餐。
兩車人聚在一起,別的隊伍亦有加入。
選一顆高度適中的猴麵包樹做傘蓋,車前蓋鋪上野餐布擋住塵埃,幾隊人馬的餐盒一放,好像就是值得拍照紀念的場面了。
保鏢劉叔在璩貴千身邊三步遠的地方恪盡職守。人生地不熟,洛城始終停在她的另一邊,擋住灼熱的太陽光和別人的視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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