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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那就詳細說一下,時間、地點、人物、起因、經過、結果。」

梁書媞真的是看在方澤陽是人民警察的份上,忍住了問這是在寫小學作文嗎?

「大概是二十天前,也就是考古隊來這邊開展工作有一個禮拜多的時候,當時李隊長和張華不在,趙鵬違規在考古現場開直播,我以考古保密原則,讓他關掉,因為這件事,發生了點爭執。」

「動手了嗎?」

「他有單方面用手戳過我的肩膀,但後來被民工隊長,也是趙鵬的大伯給制止了,倒是替我揍了他兩下。」

「當天晚上,隊裡統一開會討論,鑑於趙鵬的表現一直不好,所以就把他從考古項目中,辭退了。」

「那他被辭退後,你們在見過嗎?」

「見過一兩次吧,但都是上下工的路上,沒有說過話。」

程清璵注意到劉警官在屏幕上敲的那些文字,一言不發。

是有失望嗎?

不知道。

以為很了解了她的生活,但原來,連冰山一角都談不上。

是不值得提,還是不值得對他提?

*

梁書媞以為在繼挨了打,破了相,打了破傷風針後,再不會受什麼大苦了。

畢竟傷口縫合的話,用了麻醉就應該不痛了。

到了西宏醫院,程清璵要著手處理時,梁書媞還是社會經驗少了,以為局部麻藥是用棉球擦拭液體在皮膚上就行了。

但正兒八經的事實是,局部麻醉也要打針,就在梁書媞傷口的附近打!!!

麻醉師的注射器針頭放在梁書媞面前時,藥劑往上推那一下,她覺著她都能看到針頭在反光,後脖頸都開始起雞皮疙瘩了,這一晚上真的太難了!

程清璵手伸過來,她兩隻手把人家手握住,再次一臉認真裡帶著求饒問:

「程清璵,傷口不縫了,就讓它自然好不行嗎?」

白衣天使程清璵淡定地搖搖頭,

「不行,傷口太深,很容易感染。」

程清璵隱去了傷口不處理,會感染潰爛增生留疤等一系列壞反應,耐心安慰,

「就痛這一兩下。」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梁書媞也怕毀容留疤,只能鬆了他的手,一臉難過地對麻醉醫生道:

「醫生,輕一點,穩一點,拜託了。」

她閉著眼,第一針下去的時候,她人都抖了下,等麻醉過後,麻醉醫生離場,就是程清璵上場了。

程清璵是一個很稱職的醫生,稱職在,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他要縫合傷口時,還帶了口罩。

遮住下半張臉後,只剩眉眼。

梁書媞只直視了一兩秒,情不自禁瞥向另一處,後又閉了眼。

「開始吧。」

局部麻醉是一件折磨人心的事情,清醒地知道針與線是如何在自己皮膚上一進一出,甚至還能聽見皮肉刺穿的聲音,但這聽覺可能只是心理作用。

他們彼此沉默著,在很長一段時間裡。

雙眸緊閉的黑暗中,梁書媞右手拇指撫摸在自己左右的虎口處,那裡有一條淺而細微的褐色,是之前不小心擦傷留下的,是一個很小的傷口。

她剛開始每看到這條褐色,心裡總會啞然,很小的傷口留下的印跡,怎麼現在會消的如此慢。

幾次過後,她就知道了,自己不再像十幾二十歲時那樣新城代謝快,一個痘印,幾天就毫無蹤跡了。

額頭上的傷口,無論縫合的多天衣無縫,但還是會花更漫長的時間來癒合,來恢復。

心中越想越多,越想越亂。

程清璵會離開的比傷口癒合還要早。

她今後,每看到這傷口,是要作何感想。

想起自己遭的飛來橫禍,還是想起他程清璵。

她有一閃而過的悔意,傷口不該讓他來縫合的。

梁書媞的眼眸濕了半分,她睜開了眼。

程清璵手中縫合快收尾的動作停下,看她眼如水中月,漣漪微動。

「感到痛了?」

「一點點。」

是庸人自擾,是十分矯情。

在最後收針的那一刻,程清璵說了句憋了一晚上的話。

「梁書媞,再珍貴的文物,它都是死物。」

程清璵轉過身收拾檯面上的東西,梁書媞在靜默里回想他剛才說的話,良久,她用很平靜的語氣道:

「它們不是死物。」

把萬千人,代代努力,世世傳承,簡單籠統歸為死物,那麼因考古工作而驗證的人類文化和歷史,也要稱得上死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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