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璵再洗了一遍手，把紗布綁好後，用勁一捏，薑黃色的汁子通過紗布的過濾，一滴滴地落到白色的小碗裡，最後又舀了一些到另一個碗裡。

薑汁過濾好後，程清璵又往爐灶上的小鍋里倒牛奶，

「你要糖多少？」

「少放一點。」

她走近，看程清璵把糖化開後，開了火。

「沒溫度計哎，怎麼能確保溫度在七八十度啊？」

「我們憑感覺吧，失敗了也沒關係，就當生薑牛奶喝也行。」

隨後，他們都注視著小鍋里的牛奶，等待著火焰溫度的傳遞。

並沒有等待太久，才一小會兒，白色牛奶的邊緣，已經起了細小的氣泡。

網絡上的教程，說這樣溫度就差不多了，但梁書媞沒有插嘴，就像他說的，哪怕失敗了也沒關係。

程清璵這時關了火，提醒道：

「你離遠一點，小心燙到你。」

等他端著小鍋，到島台的時候，梁書媞已經先跑過去了。

半沸的牛奶，從高處倒入盛有薑汁的碗裡，完成這一撞。

梁書媞把新取的盤子馬上扣在碗上，等待凝固成型。

「姜撞奶，感覺是奶撞姜啊。」

程清璵回答，

「這就跟你們陝西的肉夾饃一樣，明明是膜夾肉啊。」

島台上方的燈，將他們二人圍裹在裡面。

任何、美好的字眼，在這一刻，都開始具象化起來。

「時間差不多了，應該可以揭蓋子了，你來揭？」

程清璵問她，梁書媞點頭答應，有點像是在玩刮刮樂，她雙手把蓋子揭開放在桌上，又拿起勺子，放在上面。

勺子穩穩噹噹地停在上面，沒有沉下去。

牛奶凝固了，他們成功了。

梁書媞像個孩子，喜笑顏開地拍手，

「成功了！哇，太棒了，哈哈，程清璵，你可以呀！」

一碗姜撞奶做出了堪比手術成功的成就感，程清璵都啼笑皆非，他拿著勺子舀了一勺，伸到她面前，

「嘗嘗？」

梁書媞張嘴，把勺子裡的東西，全部吃進，隨後點頭，伸出大拇指，

「好吃，你也嘗。」

程清璵說是醫生，但似乎從來不嫌棄和梁書媞共用餐具，拿著同一個勺子，自己吃了一口。

一碗姜撞奶，梁書媞吃了七七八八，她正認真清理最後一口，程清璵道：

「書媞，我有東西想送給你。」

梁書媞把勺子放下，漫不經心地在碗邊碰了碰，

「你要是送上次的那件裙子，那就算了，你自己留著吧。」

「不會，你稍等。」

程清璵走後，梁書媞端起來碗，雖然看到有洗碗機，但她沒用過，還是直接放到水龍頭下面清洗。

洗乾淨碗，她回身要去拿剛才煮牛奶的小鍋時，程清璵拿了個小盒子過來，放在島台上，

「你別洗了，放著吧，我來洗。」

他嘴上這樣說著，也已經走過來把鍋從梁書媞手裡拿走，去了洗碗池邊洗，倒也不只是嘴上說說。

她只好又坐回原來的位置上，抽了兩張紙巾上擦了擦手，目光同時也在他剛放的木方盒子上。

雖然沒看見裡面的東西，但光看盒子，梁書媞倒也猜出了東西，

「鐲子？玉鐲？」

程清璵點點頭，

「拆開看看。」

梁書媞這回也沒過多顧慮，說拆就拆，打開一看，果然如此。

玉鐲的顏色很好看，是偏青墨色，但非常清透，頂上的光，折射下來，點綴的越發清冷冰透。

她忍不住讚嘆，「真漂亮。」

這時，程清璵洗完也擦乾了手坐過來，

「戴上試試？」

梁書媞沒有讓程清璵幫忙，右手拿著鐲子，往左手上一套，在關節處輕輕往下一用力，鐲子就滑到了手腕上。

一抹青色環繞在皓腕之間，相得益彰。

「珠寶配美人，你戴上，真好看。」這回是程清璵評價的。

梁書媞伸起胳膊，再左右轉了轉欣賞，

「你怎麼想起送這個了？」

她欲把鐲子取下來，程清璵先一步止住了她的動作，

「戴著吧，別取了。」

梁書媞也沒硬堅持，選擇了交往，就也有足夠的身份接下他的好意。

「好，那就戴著吧，謝謝你啊。」

「不過，你怎麼想起送這個了？」她又問了問。

程清璵把梁書媞的一隻手牽住，跟盤核桃一樣，撫來撫去，

「頭一回在火車上的時候，我就見你戴了個鐲子。」

「後來，好像從西藏走了後，再沒見你戴過，所以覺著，還是給你再買一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