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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她無仙緣、無靈根,沒有修煉的希望,哪怕她只是一介凡人。

陸祁心頭莫名苦澀,連他都分辨不出這苦澀到底為何,只當是對自己的少門主失望。若是情種,哪怕是劍道第一那又能怎樣?如何能有一門之主的擔當?

陸祁語氣慘澹,問陸聞樞:「我不該來這裡……是嗎?」

心裡已有答案。

陸聞樞道:「既然知錯,那便去領罰吧。」

「依舊是鞭罰二十是嗎?」

「不,去鑄劍谷,打鐵三月。」陸聞樞道,「棄下整個宗門提前離開論劍大會,私自行動,領這樣的罰,可有異議?」

……有!

他覺得陸聞樞只是公報私仇,為罰他來找陸嬋璣,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名頭。

可陸祁無力反駁,他提前離開蓬萊,也是事實。

鑄劍谷打鐵,是一件十分苦累的活。

承劍門的岩漿地火,是共工撞斷不周山後,殘留在世間的一點餘燼。承劍門的劍經過這火來鍛造,可令寶劍削鐵如泥,吹毛斷髮。

能承受得住承劍門地火鍛造的,只有流州的昆吾石。昆吾石極為堅硬,需得用靈力控火,復又千錘百鍊,這樣反覆多次,才能鍛造出一塊可以用的鐵。

宗門內不少弟子都說,當修行受阻,不得寸進的時候,就去鑄劍谷打鐵。這樣就能拓寬靈脈,鞏固仙骨,修為精進。

這固然是玩笑的話語,但足以說明,在鑄劍谷打鐵,是所有承劍門弟子都不想乾的活。

內門弟子學習鑄劍的課業時,陸祁去試過,打一天下來,哪怕靈力護體,虎口也被震得生疼,全身的靈力就像被抽乾了一樣。

比起來,鞭刑雖然疼,但一咬牙一閉眼就算過了。

打鐵三個月,雖然不受皮肉之苦,在陸祁看來,卻更難捱。

可陸聞樞既是鐵了心要罰他,他又能反駁什麼?

「我沒有異議。」陸祁底下腦袋。

臨走前,陸祁深深看了陸嬋璣一眼。

今日,陸嬋璣答應與他比試一番,這個承諾,他日後再來找她兌現。

他贏不了陸聞樞,有生之年,卻一定要贏陸嬋璣一次。

承劍門弟子,不能敗給一個凡人,哪怕是得到他們少門主真傳的凡人。

陸聞樞稍稍移步,將陸祁往後看過來的視線全部擋住。

待陸祁一走,他看向站在身旁的陸嬋璣,剛想說話,陸嬋璣卻又是三連問:「論劍大會最後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人找你麻煩?」

她語氣焦急,眉眼間也俱是關切神色。

陸聞樞目光寸寸軟和下來:「阿嬋,你有沒有聽到,論劍大會,我贏了。」

「這不要緊。」一場比試的輸贏在陸嬋璣根本不是大事,贏了固然很好,可若是不贏,回來再練便是,要緊的是……

「為何沒有及時聯絡我?」陸嬋璣問。

她沒有靈氣,用不了傳音石,只能拿著,被動地等著它亮起來、響起來。

就如同檐下的那顆鈴鐺,只有陸嬋璣等著它響起的份兒。

陸聞樞若是不來,若是不用傳音石找她說話,她就找不到他。

她心急得像是餓極了的小貓,陸聞樞一不說話,她就有的是話想要說想要問,陸聞樞只好一一答道:「沒有壞事發生、沒有受傷、也沒有人找我麻煩。之所以沒有及時聯絡你,是我想當著你的面,親口將自己拿下論劍大會魁首的好消息告訴你。」

「三日。」陸聞樞摸了摸陸嬋璣的腦袋,「只花了三日,我就從蓬萊回來了,這難道還不夠及時嗎?」

「可你讓我足足擔心了三日。」陸嬋璣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忍不住嘟嘟囔囔。

但既然陸聞樞沒事,那他拔得論劍大會頭籌的事,可就是天大的喜訊。陸嬋璣問:「那你有沒有把比較精彩的比試,用傳影石錄下來?有沒有比微生溟更厲害的劍修參加比賽?有沒有比『滅』更厲害的殺招出來?」

陸聞樞搖了搖頭,道:「傳影石十日之後便到,但你既然已經破了微生溟的殺招,恐怕那些雕蟲小技對你來說實在無聊。」

陸嬋璣抿了抿唇,心裡早有預料。

也許,比起鑽研著要怎麼破別人的招數,是時候,創造屬於她自己的東西了。

正想著,撫摸著她頭髮的手動作忽然放緩很多。

陸聞樞道:「阿嬋,你告訴我,為何要與陸祁練劍?我曾以為,阿嬋只會與我一人練劍。」

陸嬋璣一頓,她本不覺得自己答應與陸祁切磋有任何的錯,可陸聞樞這樣一問,她卻陡然有種心虛感。

即便,陸聞樞款語溫言,語氣中並無指責。

陸嬋璣垂了垂眼,支吾道:「他來找我切磋……我見他態度誠懇……就……」

感覺自己做錯了事,感覺自己像在被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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