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絲毫不見自己身旁那棵梧桐樹的影子不見風卻猛烈一晃。
藏在梧桐樹影中的玉蟬衣內心震動。
趁他病,要他命……
當真如她猜測的那樣,密切關注著不盡宗的那些太微宗弟子,真是衝著她這師兄來的。
而且,是衝著要殺他來的。
到底是什麼人,能叫五大門派之一的太微宗大費周章地追殺?
玉蟬衣不敢想。
嘩啦啦啦,一陣風過,花木輕搖。
玉蟬衣順著路邊花草隨風如浪般搖晃的影子,一路回到不盡宗。
圓月夜,藥田靜悄悄,玉宵花叢被月光照得明亮通徹。鵝黃鋪上淺月色,牆上花影輕曳。
月光棲落窗欞。與此同時,在屋內盤腿而坐,入定調息的微生溟睜開眼睛。為逼出苦心草餘毒,他衣衫褪至腰際,裸露著的大片胸膛上滲滿細小汗珠。
只是,沒等他有所動作,牆上他那漆黑的影子忽然動起來,化出一團黑色的身影。
微生溟盯著它,眼眸微震,微紅的瞳子裡透出一股駭人的殺氣,同時也露出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迷茫。
因為他很快看到,玉蟬衣自影子中鑽出,站到他面前。
她出現得悄無聲息,手裡提著她養的那株苦心草。
苦心草根須帶泥,泥土還很新鮮。
而提著一整株毒草的玉蟬衣目光如刃,聲線冷峭:「你到底是誰,和太微宗又有什麼關係?」
第18章 棄徒 你之前,經常對著死人練劍?……
屋內,一盞夜燈瘦如燭、簇如豆。燈火將玉蟬衣側影映到牆上,與微生溟的剪影挨在一起。
燈影輕晃,他們的影子跟著輕晃。
注視著眼前這位不速之客,良久後,微生溟喉間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這次,你倒是會運功來抵禦苦心草的毒性了。」
「看來,這次這苦心草是為我準備的。」他看著玉蟬衣,問道,「是嗎?」
「不想被毒死,就別廢話!」玉蟬衣抓著苦心草的手指攏緊,她將自己的問題重申一遍,「在你回來之前,我就留意到宗門外有太微宗的人在活動。自你回來之後,他們便活動得更加頻繁。今日,我更是直接從他們的談話中聽到了你的名字。是以,我確定,你與太微宗之間,定然有不可見人的關係。」
她字字句句咬字清晰說得分明,微生溟卻突然抬手一揮。
玉蟬衣身體倏地繃緊,渾身戒備。
卻只覺頸邊一陣溫柔輕風掠過,耳側微癢,她髻底幾縷碎發被他揮過來的靈力輕輕拂動,仿佛有一雙溫柔的手撫摸了過去。
待風定,微生溟手裡多了一片微枯的梧桐樹葉。
「聽到他們的談話……躲在梧桐樹後聽到的?」他手裡捏著那片剛剛還掛在玉蟬衣發間的樹葉,看著說道,「看來你聽得足夠全神貫注,連有樹葉落到頭上,都未察覺到。」
原來,他剛剛那道靈力只是為了將她發間的落葉摘下。
玉蟬衣心弦猛然一振,下意識想抬手摸向自己發頂,微生溟忽又抬起眼,直勾勾看向她,說道:「不對,應該是躲在梧桐樹下的影子裡面偷聽到的。剛剛,你就是從我的影子裡鑽出來的。」
「小小年紀脾氣就這樣急……」他修長手指順著枯葉葉脈摩挲了幾下,「不打一聲招呼就闖進別人的房間,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屋內一時很安靜。
玉蟬衣臉色稍稍有些異樣,伴隨著他指尖摩挲樹葉發出的細小聲響,她莫名又有一種想去摸一摸自己發頂的衝動。樹葉剛剛應該就掛在那兒。
但她仍舊冷著一張臉沒有動作,緊抓著苦心草說:「我躲在哪裡聽到的,和你沒有關係。我要知道的,是你的來歷。」
說什麼她小小年紀,真論年紀,未必真的是他大她小。
她一千歲的年歲加上來,說不定要比他大上不少呢!
但玉蟬衣不屑於和他理論這個,她視線微微下移,被他裸露的胸膛吸引了目光。
她還是第一次瞧見男子裸露的身軀,她這師兄雖是半死不活的病癆鬼樣子,實際身板肌肉緊實,呼吸間帶起胸膛起伏。
玉蟬衣本可以立即將眼睛移開,卻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因他的左胸膛上臥著一片印記,蜿蜿蜒蜒,似藤蔓生長,實在太過顯眼。
玄中透紅的駭人紋路如同一張大大的蛛網,將他寬闊的大半個胸膛都蓋住,甚至蔓延到他的脖子左側。底部的紋路則是圍攏在心口窩附近,似是將要吞噬他的心臟。
這樣奇怪的圖形印在他慘白皮膚上,有著一種怪誕詭異到叫人覺得心驚膽戰的漂亮。
是胎記嗎?
「看夠了麼?」
一道靈力將落至腰際的衣物重新披回到身上,裸露的胸膛盡數遮上,微生溟饒有興味地看著玉蟬衣。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