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另幾個星羅宮弟子也有同感。
玉蟬衣笑笑。
抬眼遠望,不見白衣。
那位提著燈的白衣公子已經走出視野範圍。
但玉蟬衣知道,他沒有走遠的。
半里開外的陰暗處,陸聞樞握著燈籠的指骨微微繃緊了。
這玉蟬衣——故弄玄虛,譁眾取寵。
贗品就是贗品,假的就是假的。
陸嬋璣是不會像她這樣,裝神弄鬼博取關注,也不會這樣傲慢,在一群比她年長的修士旁,一副她博學廣識、什麼都懂的樣子。
更何況玉蟬衣說的那些也是錯的,大錯特錯,什麼妖什麼魔敢混入巨海十州,偽裝成為修士?單是「熒惑」就足以讓它們聞風喪膽了。
這玉蟬衣,與陸嬋璣,只一分肖似,九分不同。那一點點肖似,足以叫他噁心……
咔噠一聲,燈籠長杆斷成兩截。
桿頭掛著的燈籠掉了腦袋一樣,倏地墜地,骨碌碌滾了一段路,火光寂滅了。
陸聞樞隱隱薄怒的臉陷入到黑暗當中去。
想來也是,微生溟能知道什麼?陸嬋璣從小到大只與他最是親密。
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他收入眼裡,這世上只有他最了解她。
陸聞樞閉了閉眼睛,思緒進入識海,戾氣重重的識海仿佛被黑霧罩著,他很快看到了養在識海里的「熒惑」。
他熟練地指尖探過去,感受著它身上散發出來的縷縷劍氣向他的手指纏來,尚未完全認主的「熒惑」又一次將他的手指割傷,血順著它黑色的劍體滑下,錐入指骨的痛一傳來,陸聞樞煩躁的心忽然靜下去了。
看著「熒惑」,他眼底溫柔得不像話。
只有他,是與真正的陸嬋璣一直在一起的。
沒有誰,能將他們分開。
-
幾天下來,玉蟬衣陪瀾應雪她們走了幾個秘境,所獲頗豐。
最後清點所獲寶物時,玉蟬衣只將裡面的靈花靈草要走,其餘的都留給了瀾應雪她們。
和星羅宮宮主告別時,星羅宮宮主仍不死心:「真不打算離開你那個不盡宗?」
玉蟬衣道:「多謝宮主美意。」
算作委婉拒絕。
星羅宮宮主不再強求,只是塞給玉蟬衣一份小冊子。
玉蟬衣接過來低頭一看,赫然是一本「防騙手冊」。翻開,裡面是各種不入流的宗門招生時設下的花招與陷阱。
星羅宮宮主道:「常看常新,星羅宮永遠歡迎你。」
玉蟬衣哭笑不得,將書合上,將書收了下來:「多謝宮主。」
最後一天,玉蟬衣不打算待在星羅宮的飛舟上。
她知道,要是待在飛舟上,她一定見不上塗山玄葉最後一面。
至於那個行蹤向來隨心所欲的師兄,見不上他玉蟬衣也不意外,說不定又有他想去的地方,不知道去哪裡去了。
她回到了曾經租住過的客棧的院中,坐在埋酒的樹下等著塗山玄葉。
辰時,天光透亮。塗山玄葉踏進院裡來,見玉蟬衣在石桌上擺了三杯茶,見微生溟常在的位置空空,他擰眉道:「你師兄還沒過來?」
玉蟬衣搖頭。
「他說他去秘境了。」玉蟬衣道。
塗山玄葉一愣:「他居然會告訴你……」
玉蟬衣問:「為什麼不會告訴我?」
塗山玄葉沉默了半天,說道:「小蟬衣,你師兄哪天要是突然死了,可千萬別為他傷心難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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