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差點要因這一具傀儡將玉蟬衣錯認成陸嬋璣,甚至想舍下一身宗門事務,從巫溪蘭口中問出她到底在何處,快馬加鞭趕過去,陸聞樞幾乎難以維持臉色的平和。
幸好沒去。
要是被阿嬋知道了他將別的女子錯當成她,定會生氣。
這一刻,哪怕依舊想知道微生溟帶玉蟬衣去了什麼地方,陸聞樞卻完全失去了追問她到底在哪裡的興趣。
他那嘆氣聲聽起來當真遺憾極了,最後的祝福也說得誠摯,巫溪蘭卻抿了抿唇,唯恐多說多錯,道了句謝後,沒有再接陸聞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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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陸聞樞離開不盡宗後,關上門扉,巫溪蘭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這時,不盡宗的門外又來人了。
從不盡宗外那條小徑上走過來的人是李旭,一見是他,巫溪蘭眼裡的神采多了一些,她道:「李道友,你這來得可真夠巧的。你猜,剛剛誰來了?」
李旭搖頭表示不知。
心裡卻很清楚,是陸聞樞。
他剛剛就站在圍觀的人群後面,最不惹人注意的位置。
陸聞樞一走,他就來敲門了。
「猜不中是吧?」巫溪蘭語氣誇張道,「是陸聞樞!正道魁首陸聞樞。」
李旭佯作驚訝,巫溪蘭看著他的表情,受用道:「是不是大吃一驚了!」
巫溪蘭說:「我真沒想到,事情真的被小師妹說中了,正道魁首真的來了。我在炎州待了那麼久,頭一回離正道魁首這麼近。」
被小師妹說中了……
李旭這會兒真正詫異道:「玉道友早就知道陸掌門要來了?」
巫溪蘭道:「小師妹在這趟出門前找我聊了一會兒天,說她覺得陸聞樞可能會來不盡宗拜訪,也許恰好會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來,所以有些事情要提前和我說。」
巫溪蘭感慨:「你說,小師妹的腦袋是怎麼長的?她怎麼知道陸聞樞會來?又怎麼知道陸聞樞會說什麼?甚至還知道陸聞樞是來送賀禮的。簡直像陸聞樞肚子裡的蛔蟲一樣,真真是料事如神。」
這李旭答不上來,正如同他答不上為何玉蟬衣會有劍意而他沒有一樣。
「承劍門來送……賀禮?」李旭關注的是這一點。
他師父作為太微宗掌門,來時兩手空空,去時兩手空空。要是承劍門掌門先跑來送了禮物,那可是白白浪費了他師父先來一步的先機。
巫溪蘭:「送了,但沒收。」
說到這,巫溪蘭稍稍有些肉痛,語氣變得幽怨:「好想把這些箱子留下哦,里面好像都是寶貝……但是小師妹說不讓收,我不收。」
今日,巫溪蘭面對陸聞樞說的那些話,好幾句是玉蟬衣提前教過她一遍的。
在外出之前,玉蟬衣對她說,承劍門會來不盡宗噓寒問暖,甚至會送上不少寶物。
那時巫溪蘭只聽到了有人要來送寶物,聽得心裡嘿嘿直樂,腦袋暈暈乎乎,覺得這是承劍門的大宗風範時,是不盡宗的福氣,卻因為玉蟬衣接下來的一番話,飄飄然的一顆腦袋突然像被重物敲醒。
玉蟬衣對她說:「師姐,聽說過飛雲宗嗎?一開始也是受承劍門恩惠,後來宗門難以為繼時,直接被收入承劍門,弟子成了承劍門的弟子,從此,世間再也沒有飛雲宗——自然,這中間可能沒有承劍門的手筆,但師姐可以想想,若是一直依賴別人活著,依賴成習慣,等到有一天走投無路,直接投向對方的懷抱,成為了對方的一部分,徹底失去自己的姓名,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還說:「要是承劍門真的有大宗風範,怎麼不在不盡宗最難的那幾年找上門來,幫一幫我們?不雪中送炭,只等到不盡宗聲名鵲起時,過來錦上添花,這不過是順水人情。怕只怕,我們收了他們的人情,日後要付出的代價十分昂貴。」
最後說:「可別忘了,一開始,不盡宗的生存空間被承劍門擠兌成什麼樣?」
玉蟬衣這一番話下來,讓為錢而迷醉的巫溪蘭徹底清醒。
她認同了玉蟬衣所說的,要是承劍門來送禮物,哪怕是陸聞樞親自來送,也不能收。
這之後,巫溪蘭從玉蟬衣那學了些推辭的話術——不少在今日用上了。
果然頗為好用。
但一想到那些離她那麼近、幾乎能讓她嗅見靈幣芳香、最終卻離她遠去的箱子們,巫溪蘭的心就難受到滴血。
她真的!好喜歡!錢!
如果有些寶貝註定不能被她擁有,為什麼上天要讓她看見!
「李旭啊李旭,你那種子這麼多,有沒有搖錢樹的種子給我種一種?」巫溪蘭癟著嘴喃喃。
李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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