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息穀谷主窺見氛圍隱隱有些古怪,忙打著圓場,熱絡同陸聞樞說道:「你們承劍門的劍招』碎星』,與我們風息穀的』流螢修月』,用出來的效果的確相似,都很漂亮。」
他處事圓融,說完了「碎星」和「流螢修月」,又不忘回過頭來,稱讚玉蟬衣兩句:「玉道友天賦果然非同小可,這』流螢修月』我門弟子想要練好,少說也要花上幾年的功夫鑽研琢磨,你只在這裡待了幾日,就能將它用得這樣好。後生可畏,實在是後生可畏。」
玉蟬衣唇畔提起笑來:「是教我的江道友領會得透徹。他教得好,我才學會得快一些。」
風息穀谷主便笑了笑,又與玉蟬衣說了幾句後,風息穀谷主眼角餘光窺見流芳洞內一道人影站著,再仔細一看,是微生溟抱臂倚在牆邊,往這邊瞧著。
想到之前一些流言蜚語,谷主心中頓時起了思量。
他不是好事之人,怕微生溟與陸聞樞撞上惹出什麼衝突,讓人看了熱鬧。谷主對陸聞樞說道:「不在這裡打擾她練劍了。我們走吧,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陸聞樞頷首,谷主親自做領,將陸聞樞帶到了客房。
左右無人,一路沉默的陸聞樞問風息穀谷主:「這玉蟬衣……是何時來的風息穀?又因何事而來?」
谷主道:「十日之前。由錚遠帶回來的。說是朋友。」
薛錚遠帶回來的?朋友?陸聞樞頗為意外:「少谷主與玉蟬衣……他們如何認識的?」
上一次見薛錚遠時,薛錚遠主動提到玉蟬衣使用鳳凰于飛的事,臉色分明不快,怎麼突然就成了朋友?
「這誰知道?」谷主搖了搖頭,提起薛錚遠,他面帶苛責,語氣憂愁,「這些年他到處亂跑,最近又私下凡間。這回被我逮到,我關了他三十日的禁足,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說完嘆了一聲:「什麼時候他才能獨當一面?要是靈兒還活著就好了。我也就能像你母親一樣,退居幕後,只管閒雲野鶴,不用再受這當谷主的操勞了。」
陸聞樞緩聲道:「只是私下凡間,這也不算大錯,何必罰他三十日的禁足?」
「你不用替他講話。」谷主說道,「以往他每回被罰禁足,你都要替他說情。這回,我是鐵了心要讓他吃到教訓。」
「並非替少谷主說話。」陸聞樞道,「只是一來,風息穀承劍門兩派弟子論道的事由他同我商議,少谷主若被禁足,反而耽誤了事情。二來,我知道谷主對少谷主教誨心切。但您若是想早些將谷主之位交付給他,不該頻頻罰他,反倒該幫他在弟子間立起威嚴才是。」
風息穀谷主沉默下來,最後嘆了一口氣:「威嚴?他能有什麼威嚴?總臭著一張臉,明明是自己本事不濟,成天像是別人欠了他什麼一樣。」
「罷了,當是給你面子。你去千蕊苑看看他,若是他有所反省,就讓他出來吧。」
陸聞樞道:「替少谷主謝過谷主。」
說完了情,陸聞樞不動聲色問道:「薛少谷主去了凡界何處?」
「凡界那麼多地方,誰知道他去哪裡鬼混了?」風息穀谷主說道,他擺擺手,「你去問問他自己吧,我真真是一見到他就頭痛,就不陪同你一道過去了。」
谷主說完,就要走了。
陸聞樞道:「慢走不送。」
谷主離去後,房間陷入寂靜。
陸聞樞想起剛才看到玉蟬衣舞劍時劃出的月影,點點流螢恰如「碎星」被用出來的模樣,點點流螢,恰如點點繁星。
而玉蟬衣用劍的身形又一次隱隱和他記憶深處的那道身影重合在一起。
這種相似感仍然讓陸聞樞惱火不已,這次卻又帶來一種隱隱的不安。陸聞樞合上了眼睛,心裏面描摹著,想像著,若是陸嬋璣用「流螢修月」,會是怎樣一番場景。終於,阿嬋的身影將玉蟬衣的身影擠了出去,他不再想著玉蟬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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