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忙了一天下來,又要無功而返,薛錚遠無比心焦——這是他來到炎洲之後每一日、每一夜都要體會的情緒,而這種情緒在見到由他教導出來的風息穀弟子正開開心心地準備去往承劍門後徹底爆發,薛錚遠手握成拳:「那些傢伙……那些傢伙他們根本不知道陸聞樞是什麼人,看看他們能來炎洲笑得有多開心。」
最拔尖的風息穀弟子才有資格來到承劍門,但這些弟子卻要去瞻仰崇敬著一個殺了他們同門師長的人。
「何時才能讓他們知道……」薛錚遠說到這,停頓了下來,眼里一片茫然遲疑。
他一直當陸聞樞是朋友,將自己放在陸聞樞左膀右臂的位置上,突然有一天要將陸聞樞視為對手,曾經的安心,就全部化為了恐慌。
這時他聽到玉蟬衣的聲音響了起來:「心煩什麼?別忘記了,你從來都不是他的獵物。」
想到剛剛遇見的那些風息穀弟子,玉蟬衣問薛錚遠:「你只說你無法在陸聞樞面前演戲,可有真的去找他決裂?」
薛錚遠垂頭:「沒有。」
玉蟬衣又問:「那你父親那邊,會怎麼向陸聞樞解釋你接下來將要一直缺席宗門事務的事情?」
薛錚遠更加黯然:「父親他在等著我回心轉意,於是對外說我閉關修行去了。」
玉蟬衣:「也就是說,陸聞樞並不知道你已經知道了薛懷靈死亡的真相,不知道你恨他恨到想讓他死?」
薛錚遠點頭:「對。」
這時他稍稍抬眼看向玉蟬衣,咽了一下唾沫:「是要我去找陸聞樞割袍決裂,你們才能完全信得過我嗎?」
他在不盡宗待了那麼久,一直想對玉蟬衣好一點。但哪怕他再殷勤,玉蟬衣待他總有種游離感,待樊小凡也是,薛錚遠能察覺到玉蟬衣性子裡的冷與疏離。他本沒有那麼在意,偏偏玉蟬衣對微生溟和巫溪蘭他們不一樣,尤其是對微生溟,他常常能看見他們兩人挨得很近地在商量著什麼,之間根本容不得第三個人。
薛錚遠知道問題出在他的身上。
如果非要去找陸聞樞公開決裂,才能換得玉蟬衣他們的信任,薛錚遠願意去一趟。反正這也是遲早的事。
「不,這樣很好。」玉蟬衣說,「你別急著去找陸聞樞挑明你的態度。」
「為什麼?」
玉蟬衣道:「在你將態度挑明之前,他將永遠無法意識到,暗中還有你這樣一個獵手在盯著他。」
這是陸聞樞曾經對她做過的事,玉蟬衣最知道,不怕隱患暴露出來,就怕一直被蒙在鼓裡。
對潛在的、又一定會發生的隱患毫無覺察,那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這樣一想,她倒是看薛錚遠順眼多了。玉蟬衣說:「記著,你是獵手,不是獵物。你在暗,他在明,主動權是你比他更大。別從一開始就淨說些喪氣話,讓自己落了下風。」
薛錚遠點了點頭,點完頭後,忽然覺得有些怪異——他怎麼被一個小他這麼多的晚輩給教訓了?
被教訓也比不被理會要好,薛錚遠道:「我記住了。」
玉蟬衣想到什麼,問薛錚遠:「七百年前弱水異動之後,陸聞樞的神魂當真受損得很厲害?」
薛錚遠:「沒錯。」
玉蟬衣又問:「那那時他可曾大肆收購過水梭花魚骨?」
薛錚遠搖頭說:「沒有。」
薛錚遠道:「我當時為了查陸嬋璣,經常待在炎州,常常留在承劍門,這點我可以肯定。」
玉蟬衣道:「也就是說,樞機閣大肆收購的水梭花魚骨,並非用來修補陸聞樞的神魂。」
她又問:「那在陸聞樞當上掌門之前,風息穀每年就會給承劍門供給那麼多的潛英石嗎?」
「並非如此。」薛錚遠說,「是在陸聞樞當上承劍門掌門之後,他將承劍門治理得比從前更好,劍修們都願意到承劍門去買劍,煉劍上對潛英石的需求更大了。加大給承劍門的潛英石供給,還是我父親看出了陸聞樞的難處,先提出來要給他們的……」
玉蟬衣沉默下來,一副沉思之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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