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樞面色一凜,忽然意識到,在他的院子裡負責灑掃的弟子連五宗會試都沒參加,怎麼可能知道玉蟬衣在哪兒?
他真是病急亂投醫。
一想到五宗會試已經結束,玉蟬衣約莫已經離開了承劍門,陸聞樞仿佛聽不到那位灑掃弟子的問話一般,也忘卻了自己的衣衫猶帶血,迅速離開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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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陸子午對玉蟬衣喊出那一聲「阿嬋」,又說了一句「好久不見」時,玉蟬衣先是一驚,而後迅速決定裝傻充愣。
玉蟬衣道:「陸前輩與我只有一面之緣,何來好久不見一說?」
陸子午只是一味笑著,她的笑容不深也不淺,看上去極溫柔的一個笑,道:「阿嬋可是在與我鬧脾氣?」
她微妙地嘆了一聲:「一千年了,怎麼能不算是好久了呢?」
玉蟬衣心頭泛起微微的澀意,轉瞬無比警惕,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將修月劍召出,然而陸子午那邊並沒有一點半點的靈力波動,似乎並沒有要打一場的意圖。
「為什麼這樣說?」玉蟬衣帶著戒備問。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是你。」陸子午道,「今天我去看了一場你和別人的切磋比試……我更加確定了,阿嬋,一定是你。」
玉蟬衣蹙了蹙眉頭,她想起來在五宗會試的第一天,陸子午目光長久停留在她臉上的那個時刻——原來那時候陸子午就已經猜到她是誰了嗎?
對她最了解的陸聞樞認不出她來,為什麼陸子午能?
「只是看我幾眼,就說我是你認識的人?不覺得這太草率了嗎?」玉蟬衣問。
陸子午笑容里多了點兒傲慢與輕蔑:「你以為這世上像你一樣的人能有幾個?幾千年出一個,已經夠多了。」
陸子午悠然道:「我聽人說,遠兒是從你手中拿到的傀儡。那時我在想,那你可真是厲害,能讓風息穀少谷主、玉陵渡掌渡的親傳弟子和掌渡本人幫你衝鋒陷陣,而你則是置身事外,什麼話都不用說,明明是製造風波的人,卻不必捲入風波當中,手段真是高明。可知道是你之後,我心裡倒是瞭然了,果然是阿嬋能做到的事情。」
玉蟬衣惱火道:「不是他們替我衝鋒陷陣,他們是為了正義衝鋒陷陣。」
陸子午道:「可這其中也有你的出謀劃策,不是嗎?」
玉蟬衣沒應聲。
陸子午看著她,忽道,「真好。」
陸子午長嘆道:「我曾經最可惜的事,就是可惜你只是個凡人。」
「我曾經和樞兒感慨過很多次,倘若你不是凡人,你會是我的女兒,我最優秀的女兒。」
「對於你來說,你和我只見了兩面,但對於我來說,我卻無數次暗中注視著你。從你第一次握劍練劍,到你開始拆解劍招……甚至有許多你看的劍譜,都是我專門挑選出來,讓樞兒帶給你的。」陸子午說著,笑聲響了起來,「不然,你不知道會看到多少簡單無聊到讓人發笑的東西,浪費多少光陰。那些讓庸才看看也就算了,何必耽誤你的時光。」
陸子午看向玉蟬衣,眼裡裝著悱惻的溫柔:「血緣算不上什麼,你是我遇到過的在這世上最像我的孩子,可惜是個凡人,沒有靈力。」
可惜是個凡人——在一千年前的無數個夜裡,陸子午無數次這樣感嘆過。
她可惜那個被陸聞樞救下的血脈特殊的女孩,怎麼著都無法覺醒靈脈,哪怕悟性再高,心性再韌,也只是個凡人。饒是她有那麼多東西想教給她也無能為力。
她聲音裡帶著無盡的惋惜,忍不住伸手摸向玉蟬衣的臉。
玉蟬衣呼吸緊了緊,躲開了陸子午的撫摸,心尖卻狠狠顫了顫。她別開眼,唇角緊抿著,饒是陸子午舌綻蓮花,她面上也是不為所動。
見她躲避的姿態,陸子午面上一寒,心中惱怒。
「你不喜見到我,是覺得我與你相提並論是辱沒了你?」陸子午問道。
「我用劍的本事確實不及,修為也難說——早些年我損耗了身子,修為到了瓶頸便再也升不上去,可論及心性,我比你不輸,比任何人都不輸。」陸子午堅定說著,目光變得哀怨起來,她說,「知道我是怎麼當上承劍門的掌門的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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