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個消息後,沈秀倏地有些動容,他小心謹慎問道:「掌渡她真的同意讓我回去?」
「千真萬確。」沈笙笙道,「可是廢了我好一番口舌,掌渡和長老他們才相信你真的還活在世上,同意我將你帶回去。」
沈笙笙說:「就為了我幫你說的這些話,小叔叔,等回去後,你可要好好將你自己的冤屈說上一說。」
「冤屈……」沈秀神色倦然,「名聲已是身外之物,我看開了。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陳芝麻爛穀子,無所謂了。」
會將這些說給眼前這幾個年輕的修士聽,也不過是看在她們搭救之恩,知道她們好奇,說一說給她們聽,他實在沒力氣講給更多人聽了。
沈秀道:「我不想我餘生全用在替自己解釋上。」
「你可不能看開啊!」沈笙笙急道,「你看開了,我們玉陵渡的名聲該怎麼辦!」
「不能無所謂。」沈笙笙態度堅決,「你要是不說,那就由我去說,我才不會平白受著委屈。」
幾日後,沈笙笙租賃了飛舟載上沈秀啟程前往玉陵渡。
玉蟬衣也跟隨著一同前去玉陵渡,她身上帶著巫溪蘭給沈秀配的藥方,每日監督沈秀按時服用。
一離開不盡宗,玉蟬衣就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用影子仔細往周圍探查了一番,周圍並無古怪,她只好將提起來的心吞回到肚子裡,但還是總覺得身邊少了點什麼。
她琢磨著自己到底想找什麼,踏上飛舟去。
飛舟很快駛進雲端,沈笙笙道:「小叔叔,掌渡說著不關心你,但特意囑咐我租一艘飛舟載您回玉陵渡,可見我們玉陵渡還是很想念你的。」
沈秀站在飛舟甲板上,正往遠處的承劍門眺望,聽了沈笙笙的話,他偏過頭來,溫和笑了笑。
離著承劍門的山巒越來越遠,沈秀面上常常籠罩的憂色也越少了幾分。
「再也不會回來了。」沈秀突然長嘆,聲音裡帶著幾分解脫的快感。
玉蟬衣心頭本也有些感慨,忽然提起心神,視線冷厲往旁邊一掃。
雲層皚皚間,只見一道隱在雲中尤其不易見的白色身影踩劍穿梭其間。
在炎洲的地界上活動,撞見承劍門的弟子並不是什麼不尋常的事,玉蟬衣認出那是承劍門的宗門服後,只盼望這人不是陸聞樞。
卻不放心地對沈笙笙說道:「甲板這裡風寒,你帶沈前輩回房歇息吧。」
她自己立在船頭,視線緊隨著雲中那道白衣,等那人離得近了,見果然是陸聞樞,玉蟬衣忙往身後看了一眼。
沈秀已經被沈笙笙帶回房中。
見此,玉蟬衣放下心來。
短短時間內,玉蟬衣臉上所展現出的對沈秀的在意與關懷,都叫陸聞樞眸色變得更加濃沉。
穿過雲層過來時,他看到了甲板上站著的男人。
不是微生溟,是另外一個不知道身份的人。匆匆一眼,只見對方滿身錦繡,氣質雲清,應是背景不凡。
但再看一眼面色與神態,卻是生機匱乏,像個死人一樣,周身也無半點靈力氣息。
陸聞樞覺得這個男人眼熟,卻不知道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此刻他因著玉蟬衣對這個男人特別的關照和愛護,怒火中燒,直接跳落到飛舟甲板上來。
「他是誰?」陸聞樞問。
玉蟬衣道:「他是誰與你何干?」
陸聞樞聽她語氣不好,一陣心苦,明知道自己問了也可能得不到答案,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你要離開炎洲?」
玉蟬衣道:「我並非承劍門弟子,不必向陸掌門匯報行程。」
正此時,安頓好沈秀的沈笙笙急匆匆從房間內趕出,見陸聞樞站在甲板上,她皺了眉頭,揚聲道:「陸掌門不請自來,實在有失禮數。」
說著,滿臉防備地擋在玉蟬衣與陸聞樞中間,又被玉蟬衣拉回到身側。
陸聞樞不願意將目光從玉蟬衣身上挪開一刻,他只是淡淡掃過沈笙笙,說道:「五宗會試結束後,玉陵渡離開得匆匆,我沒能抽出時間來送上一程,今日聽聞沈道友租賃飛舟回玉陵渡,特來送上一程。」
「好,掌門的好意我收下了。送也送過了,掌門可以離開了。」沈笙笙話音乾脆,滿臉的不客氣,說完又補充,「千萬別送什麼禮物,我可不收。」
陸聞樞留留戀戀看了玉蟬衣一眼,恰好法袋中傳音石亮起,他只得翻身出了飛舟,很快踏劍離去。
玉蟬衣看著陸聞樞離開的背影,對沈笙笙說道:「你今日算是直接得罪了他,可能永遠也無法和他切磋比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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