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怎麼可能?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陸聞樞絕對不可能變成這樣。
心裡想得篤定,終究是對陸聞樞到底會做什麼沒個著落,對此事玉蟬衣說不上太多,只心道是回到炎洲後要多留意著不盡宗附近的動靜。
微生溟也沉默下去。
微生溟並不了解陸聞樞,他只在陸聞樞破了他的殺招後短暫地留意過他,後來又知道自己只是透過他望著另外的人,登時失去所有興趣,再到之後……陸嬋璣死了之後……這一千年他也的確和廢人沒什麼區別了。一想就對自己有些惱火,偏偏答應了玉蟬衣她的事由她自己解決,他也不能貿然插手做太多事,於是只心道是回到不盡宗後多留意外面的動靜。
尤其是晚上的時候,他知道玉蟬衣最喜歡挑夜色降臨時放影子出去活動。
於是回不盡宗的頭一天晚上,夜色剛一降臨,玉蟬衣的影子才冒頭出了自己的房間,就看見微生溟也走出了他的房間,移動影子過去,沒留神在出院門時被他踩了一腳。
微生溟只聽得空氣中傳來一聲「疼」,往四周看了看沒見到玉蟬衣人在哪兒,冷不丁想到什麼,慌忙將腳挪開,看著地上藤蘭樹的樹影和牆影斑駁混在一起他就慌了神,跪下去想從中撈出玉蟬衣的影子出來。
玉蟬衣這時忍著笑從影子中鑽了出來。
她反應快,剛剛只是差點被微生溟踩上去,只不過忽然間起了點壞心思,不疼也想要誇張成疼,看一看微生溟什麼反應。
近來她總覺得微生溟這人似乎也沒一開始那樣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這陣子他總能被她抓到耳根紅、又或者眼睛不知往哪裡亂放的樣子,剛從玉陵渡回來時,巫溪蘭一句調侃他總是和她形影不離的話也能讓他六神無主,看他慌亂這件事可有趣得緊。
甫一從影子中鑽出,她的肩頭就被抓住,抓住她肩頭的力道雖輕,看她的眼神卻很著急。
「踩疼你了?」微生溟問。
玉蟬衣端詳著他臉上這緊張的表情,心頭又一怦然,冷不丁想起上回借著月光看微生溟時的感受,心想著他這張臉果然放在月色下最是好看,一時忘了答話。
微生溟哪裡見過她這麼呆的樣子,皺著眉頭,忽然施了法咒,雙腳虛虛浮了起來,走路飄來飄去,任何一點地上的影子都不敢踩了。
玉蟬衣回過神來,驚道:「你這樣會被人當成鬼的。」
「我不疼。你剛剛根本沒踩中我。放心,你隨意走路踩不到我的,我自會留神。」怕給他落下個不能好好走夜路的毛病,玉蟬衣還是說了實話。
「剛才說疼,只是想看你著急。」
她說話聲越來越低,直到有些聽不見。
玉蟬衣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這陣子等不到陸聞樞那邊的動靜,難免有些心浮氣躁,頑劣的天性也被釋放出來了一些。
就是不知道這頑劣天性怎麼淨衝著微生溟去了。
真是不應該。
她正自我反省著,微生溟卻沒有怪罪她什麼,只是將法咒解除,很快兩腳落地,問道:「這麼晚,為何要用影子出門?」
玉蟬衣反問道:「你又是為何出來?」
「出來透透氣。」
玉蟬衣一臉的「你覺得我會信?」
微生溟嘆了一口氣:「恐怕我和你出來的目的是一樣的。」
他道:「你不是說陸聞樞一定會做點什麼嗎?我趁夜色出來,看能不能先找到些端倪。」
玉蟬衣點了點頭。
玉蟬衣在眼前指了個方向,「以這條線為界,你北我南。北面的苦心草除得最乾淨,南面我還沒有看過,你不能往南去。」
微生溟聽出她這是將承劍門劃到了她那邊去,但又一想能這樣分工給他對他已經算是縱容,點頭應了下來。
與他分別後,玉蟬衣自己回到不盡宗內,單獨將影子放了出去,先去承劍門巡視無果後,心道是這興許又是個無所收穫的夜晚。
直到她來到曾經來過的樞機閣所在的那處窄窄的懸崖邊上,遠遠地就看見了一棟剛剛矗立起來的建築,被半球形狀的禁制包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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