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狀若無心地問起,語氣很隨意。
玉蟬衣沒想到微生溟會這麼敏銳,她點了點頭。
但念著咒用靈力洗涮自己的速度變快了一些,恨不得洗褪一層皮。
微生溟眼瞧著她這動作,指間帶著靈力,伸手想要幫忙,玉蟬衣察覺到後,卻是往後一避。
成功躲開後,她暗暗鬆了一口氣。
抬眼卻見微生溟愣了一愣,玉蟬衣張了張口,想要解釋,但微生溟很快將手指蜷縮回去,臉色毫無異樣,垂著眼瞼說道:「回來就好。」
看到他落寞神情,玉蟬衣心頭有種奇怪的感受,想到什麼,她問微生溟:「什麼是紅鸞星?」
「紅鸞星?」微生溟很奇怪玉蟬衣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如實答了,「一顆吉星,主司姻緣。」
「主司姻緣……」玉蟬衣喃喃念了一遍,又追問道,「那紅鸞星動呢?」
紅鸞星動?微生溟心頭暗道不好,難不成玉蟬衣在外這幾日叫她遇到了和她紅鸞星動的對象?
若真是如此……若真是如此,他會為她感到高興。
想一想他能親眼見她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觀她練劍,又親眼見證她由這小小的不盡宗走到更大的地方去,已是命運待他不薄。而今他心魔已去,千年夙願已了,哪怕只是以師兄的身份,也算在她心中占據一席之地,他理應知足謝過天命,哪敢再生其他奢求?
但怎麼一想到玉蟬衣與他人紅鸞星動,他的心就那麼苦呢?
怪不得玉蟬衣回來之後就頻頻躲著其他人,連他也躲著,這是有了心上人後,開始留意和其他人之間的分寸了。
微生溟頭一次反感起自己的敏銳。要是看不出來就好了,還能幻想一下那心上人就是他自己。
為了免叫心頭苦澀染得面色太過難看,微生溟臉上擠出個笑來,聲線平穩地說道:「紅鸞星動是一種卦象,意為……意為兩心情投,良緣將至,可結連理。」
他話音一落,就見玉蟬衣若有所思,她吃驚說道:「誒?竟是如此?」
玉蟬衣早察覺到她總會對微生溟生出些冒昧而又唐突的心思,一直想不通她到底怎麼了,竟原來是對他有情,而不是她變得陰暗惡劣?
她還以為她有本事之後就開始變壞了呢。
等等,兩心情投?那豈不是說微生溟也對她懷抱著一樣的心思?
心底喜悅噌的一下炸開,但困惑緊接著生了出來。玉蟬衣回憶起之前和微生溟相處的場景——要是微生溟喜歡她的話,她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
奇怪極了。
玉蟬衣細細地打量起微生溟的這張臉,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端倪來。端倪還沒瞧出來,倒是越看越滿意。
這張臉眉眼生得真是極好的,高遠深邃,睫毛也長長的,顫動的幅度像蝶翼被雨打濕,看著怪可人憐愛的——怎麼好像他在緊張呢?
她這種目光一錯不錯的緊盯將微生溟盯出一身冷汗,興許是她目光太雪亮,又或許是他心頭正有鬼,總之他並不能很坦然地面對玉蟬衣這種直白的注視。
心頭的鬼還很大——微生溟正在發覺,哪怕玉蟬衣與別人紅鸞星動,甚至和他人結為道侶,他恐怕也不能改變他的心意,甚至心思開始變得格外不安分起來了。
怪他向來腦子快,短暫的傷心過後,竟是一下子就將事情往有利於他的方向想去了。
之前微生溟覺得玉蟬衣只喜歡劍,不再喜歡人,畢竟他只瞧見她在擦拭她每一把佩劍時才會露出痴迷的表情,又見證了她對陸聞樞斷得決然乾脆,心裡只能默默記恨起陸聞樞令她敏感多疑不敢輕易交付信任,恐怕自此愛死物多過愛活物。可是,突然間讓他知道她可能與他人紅鸞星動……既然會喜歡人、喜歡活人,那豈不是他也有機會?
這心思太過見不得光,微生溟自覺可恥,避開玉蟬衣的目光,淡聲問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莫非是有人與你紅鸞星動?」微生溟笑了笑說,「若是真有其人,小師妹不如早些帶回來給師兄師姐看看,也好讓師兄師姐幫你把把關。」
玉蟬衣心頭忍笑,聽聽這漫不經心的語氣,要不是知道他喜歡她,真是完全聽不出來他在意死了。
阿蟬都不喊,改回喊小師妹了。
這就是活了一千多年練就的定力是嗎?能裝會演,她比不過,她有的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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