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帝以身殉國,死在宮門口。然而他的兒子蕭景成卻在心腹的掩護下,逃離京都,重新召集舊部形成不小的勢力,反撲過來想要復國。
彼時的鎮國公帶兵,將蕭景成斬於馬下。
「慶陽帝登基時,其實也想要改變大梁的局面,幾次組織大軍想要北伐收復清平、蘭州一帶。可惜大梁在那時候,沉疴舊疾嚴重,並不是幾次出兵就能夠緩解國內的種種矛盾。但是作為帝王,慶陽帝仍舊是合格的,蕭景成若是不死,前朝舊部便會不斷集結起來引發社稷的動盪。」
那次戰敗之後,蕭景成的妻妾及子嗣也被押送回京城。但是當時唯獨算漏了一點,蕭景成的幼子其實是雙生子,早在出生之前就被抱走隱藏起來。
這些年前朝舊部中出現了一個叫『大將軍』的人,找到了當年這個被藏起來的孩子,又將那些舊部召集起來,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勢力。
「當初我父親和長兄相繼離世,處處透露著蹊蹺,我的二哥在接手鎮國公府時,就開始找尋當初父親和長兄死亡的真相。可沒有過多久,二哥也死在了青海之戰中,隨後我也先後遭遇不同的刺殺,最後被聖上接回到宮中,鎮國公府才得以保全。
可當年青海之戰消耗了過量的人力財力,大周這些年一直在休養生息,也就沒能夠騰得出時間去調查前朝舊部的事,使得這股勢力發展起來。
他們將自己偽裝得太好,大周又已經建朝這麼多年,前朝臣民都已歸順成為大周子民,不好再大張旗鼓調查,致使現在都沒摸到這股勢力的藏身之所。這些年或許是他們自認為有了與朝廷抗衡的能力,又開始頻繁活動起來。此次我前往汾州,也是為了調查這件事,這也就是我讓你留在府中不要隨意走動的原因。」
江新月先前的猜測都得到了證實,心中生出荒誕感。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能同前朝餘孽產生關聯,甚至周圍所有人都和此事有牽扯。
「汾州作亂的山匪已經被找到領頭,卻聲稱自己只是因為當初不滿縣令的處決而落草為寇,平時靠劫殺富商為生。但是之前就已經查到,汾州的山匪曾運送過幾批從京城東西大營中流出的鎧甲兵器,至今下落不明。只要能找出這批軍需的下落,就能夠找到前朝舊部的藏身之所。」
說到這裡,裴延年看向自己的小妻子來,話題頓時轉了一百八十度,「我替你將那批藥材都捐了。」
江新月:「!」
「項大人面見聖上時,我正好就在旁邊聽到了此事。京城中的疫病失控,其實有很大原因是幾個家族聯手做漲了藥價,收買患病的人在夜間守衛鬆懈時,跑到未患病的場所。聖上正頭疼時,聽見你送來了一批藥材,很是高興,誇我選了一門好親事。」
「送?」江新月將這個字單獨拎出來仔細品了品,「是項家舅舅說的嗎?」
裴延年表情變得複雜起來,「是皇上說的送。」
好傢夥,這麼一批藥材可值不少銀子,怎麼她忽然覺得皇上怎麼這么小氣。之前是聽誰說的來著,好像是福儀提過一次皇上在錢財上太摳門,她當時還有些不相信來著。
現在她明明心痛得快要滴血了,還是捂著自己的胸口,假笑道:「能為朝廷盡一份力是我的榮幸,送就送了吧。」
裴延年看她心痛的樣子低聲悶笑,也就沒有將過兩日宮中會賞賜的事說出來。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等小廚房那邊送來晚膳,兩個人吃過之後早早地就休息了。
裴延年在汾州的這段時間很忙,雜七雜八的事情很多,還要時不時地應付山匪垂死掙扎前的刺殺,一直睡得不怎麼安穩。
等躺到熟悉的床榻時,心裡緊繃著的那根弦就鬆懈下來,沒有說兩句話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江新月上一刻還在問他,明日要不要將他回來的消息告訴老夫人,下一刻就看見男人已經閉著眼睛睡著了,呼吸也逐漸變得勻長起來。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男人模模糊糊的身形。
江新月往常這個點都已經睡下了,可今日不知怎麼突然就睡不著了,側臥著盯著裴延年看。分明他也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可總覺得自己不像前幾日那般,胡亂想著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關於江家,關於徐家,關於鎮國公府未來可能面臨的風險。雖然裴延年沒有明確說出來,她也能猜出來,涉及到叛亂就需要領兵出征。
她從前對這種事沒什麼概念,甚至覺得無所謂,反正她同裴延年感情也就那個樣子,他離開京城又或者是不離開,又有多少的區別。
可在這次分別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做不到嘴上說的那麼不在意。
這種算是喜歡嗎?還是長時間相處之後對分別的不習慣?
她盯著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第一次慢慢地湊過去,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頭靠在寬厚的肩膀上。
裴延年很快清醒,察覺到自己身邊依偎過來的女子時,低頭看了一眼後將人直接攬進懷中,「睡不著?」
「沒。」江新月小聲回答完之後,男人湊過來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滾燙的呼吸撒了一臉。
她的身體僵了一瞬,又很快聽見身邊人勻長的呼吸聲。
又睡著了。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