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見門口的動靜時,他正提著筆寫公文,抬頭朝著門口看去。見到管事進來時,他無奈道:「我不是說了,我一個人在這里可以。你只需要一日三餐將飯菜放在門口就好,不必進來……」
在見到管事身後走進來一名女子時,他的目光微微凝滯。
沾滿了墨汁的筆尖滴下一滴墨,在寫好的公文上砸出墨色的小花來。
項平生淡然將毛筆擱置在筆架上。「你怎麼過來了?管事沒同你說我染上了疫病?」
「知道,所以過來看看你。」
項平生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我沒有什麼大問題,你若是沒有要緊事,就先走。你不是同初初那孩子住在一起,免得帶了不乾淨的回去,讓她擔了風險。」
徐淑敏在聽見他提到「初初」時,眼眶瞬間就紅了,解釋道:「我打斷這段時間,都住在梧桐巷的小院子里,不打算回去。」
「淑敏,沒有這個必要。」
「哥,那什麼才是有必要呢?」徐淑敏極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帷帽之下的身體卻輕微顫抖著。
隔著一層帷幔,她努力地瞪大自己的眼睛,試圖想要看清楚面前人的身形,卻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團,與午夜夢回時那道年輕的身形逐漸重合。
清雋且古板,在他們這些弟弟妹妹面前永遠如天上明月,只能遠遠遙望卻觸不可及。
但是徐淑敏清楚,月亮的光輝曾短暫落到過自己的身上。
她的眼前漸漸模糊,問了個當初不曾敢開口的問題,「是不是我想什麼、做什麼都沒有必要,因為我原本就是項家不必要存在的人?」
項平生抬頭望過去,依稀之間恍惚看見多年前的少女在雨夜裡站在面前,哭著求他說:「哥哥,讓我留下來吧。我會很乖,會很聽話,不要把我趕走好不好?」
萬千情緒縈繞在心頭,項平生深深地看了眼少女,年輕的臉沒有一絲表情,冷峻如霜。
「淑敏,你原本就不是項家人,為什麼留下來?」
項平生他斂著眉,不自覺地摩挲著虎口的位置。他對這個妹妹存著愧疚,當徐淑敏問話時,在聖上面前都能鎮定自若的他一時沒了言語,過了半晌才低聲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既然你是我的兄長,你生病了我過來探望,又有什麼不對?」
項平生啞口無言,最後還是留下來。
徐淑敏讓管事在書房外面放置了桌椅,坐著沒有離開。項平生倒是沒有再繼續處理公文,正兒八經休息下來。
兩個人其實也沒有什麼能聊的,大多數時候都在沉默。
徐淑敏靠在椅背上,透過帷帽去看天上的太陽。暖洋洋的日光將院子里的一切都照得亮晶晶,看得人思緒放緩變空。
似乎好些年她都沒過這麼悠閒地曬過太陽。
——
徐淑敏原本打算下午就離開,結果用過了午飯,項平生就又開始高熱不止。
她讓管事請來大夫,安排人去煎藥,等病情穩定之後,她才離開項家。
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有道身影自她們離開之後,偷偷摸摸朝著懷遠侯府的方向走去。
懷遠侯府得了聖上的賞賜,這段時間無比風光,只要一出門,恭維聲就會從四面八方涌過來。
楊氏因同自己娘家嫂子大打出手的事,沉寂了好長一段時間。此時又重新抖擻起來,想要替江琳昭尋找一門好的親事。
就是可惜現在的疫病肆行,別說是宴會了,大家都恨不得將自己的大門緊閉不允許任何人出入。
楊氏高興了兩三日之後,又垂頭喪氣起來,同江伯聲提起了小女兒的親事。
江伯聲這段時間的生活只能用水深火熱來形容。
江家主導做漲藥價,卻又被皇上踢出來當做典範,還得了不少賞賜。可宮裡的賞賜能有什麼用,不僅不能變賣,還要好好地供起來已顯示對皇恩浩蕩的感激。
他的藥全都砸在手裡不說,更讓他吐血的是,他徹底將其他幾家得罪死了,這些時日遭受的冷嘲熱諷從來沒少過。<="<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