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銀針拔出。
對著光, 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見銀針的頂端依舊泛著冷調的銀光
——沒有絲毫的變化。
江新月臉色變了變, 難不成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可在成親之前,因為裴延年回來的時間捉摸不透,清風院早早就設了小廚房,同廚房單獨開。因此, 老夫人送東西大多都是送還沒處理好的食材。
「江氏,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氏並沒有覺得不高興, 這個關節骨上,她比任何人都要害怕出事。她關切地問:「送去給你的那碗燕窩有問題?」
邵氏的心隨著這句話被提到嗓子眼裡,手心直接攥出一把汗,死死的盯著面前年輕的婦人。腦海中的那根神經變得緊繃,若是觀察得仔細的話,就會發現此刻的邵氏同驚弓之鳥沒什麼分別。
江新月面對上老夫人和長嫂的詢問,抿了抿唇,沉默半晌從喉腔里擠出一句話,「沒有。」
邵氏的心回落到肚子裡,原本快要抬起的身子也落下去,擠出笑容來,「下次要是發生這種事,你好歹也要提前知會一聲,這麼猛然上來,是將我們都嚇了一跳。」
她垂下眼帘,半開著玩笑。「現在你可是整個府上捧在手上的心尖尖,真要是有點意外,我們到時候怎麼交代?」
後面那句話聽起來就奇奇怪怪,聽起來壓根不像是關心,更像是一種指責。
老夫人覺得邵氏的話說得過分了,可偏過頭就看見陳大夫拿著一根銀針繼續對著湯碗戳來戳去,她的眼睛都開始疼了。
真是白瞎了她一碗燕窩。
「好了,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交代不好交代的。」老夫人又瞄了一眼江氏的肚子,「不過你嫂子說得也對的,你現在月份也不小了,走路什麼的……」
「不好!」
話說到一半,就聽見陳大夫驚呼出聲。
他的手背上還沾著塗抹上去的粘液,神情肅穆地舉著湯碗,「這碗燕窩被人下了噬心散,可有人用過!」
噬心散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她讓周嬤嬤下的可不是什麼噬心散,而是烈性的催產藥。
邵氏很快反應過來,感情江氏早就想好了要對她下手。
「胡說什麼,鎮國公府怎麼會有噬心散這種東西!」邵氏一掌拍到桌子上,質問道,「這碗燕窩總共就兩個人經手,你是懷疑我要害老夫人?」
「我沒有這個意思……」
「可你就是這樣做的,難不成你還是為了上次的事生氣?」
邵氏往前走了兩步,十二就已經衝上前來擋在兩個人的中間,將夫人護在自己的身後,恭敬而又警惕地盯著面前的女子。
「退下!」江新月輕聲呵斥。
十二臉色驟變,卻還是在第一時間退到了旁邊。
老夫人見情況不對,主動站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了年紀,猛然站起來時還有點頭昏,踉蹌兩步腳步虛浮地走到兩個人中間。
她一把拉住邵氏,對著江新月道:「我確實吃了兩口。」
聽完這句話,江新月瞳孔緊縮,而一旁的陳大夫往起一跳,直接尖叫出聲:「吃了?」
「我就嘗了兩口,再說我也沒覺得……沒覺得……」溫氏很快晃了晃腦袋,視線都開始變得模糊,卻堅持說,「沒覺得有問……」
話還沒有說完,她的眼珠子就朝著上方翻過去,整個身體軟軟地癱了下去。
這突然的變故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邵氏站在老夫人身後,看向倒在地上的老者時,驟然回頭看向周嬤嬤,眼底全都是愕然和不可置信。
出事的不應該是江氏嗎!
「還愣著干什麼!十二,將老夫人抱回房內,讓人送乾淨的溫水來。陳大夫,這次麻煩你了,請一定要讓老夫人平安無恙。」
「老夫儘量。」陳大夫朝著她點點頭,沒敢再耽擱,背著自己的藥箱跟了上去。
江新月的心突突跳著,真的怕老夫人在這時候出現什麼問題,到時候頭一個逼死的,是從小被老夫人寵愛著長大的裴策洲。
這個計策真的好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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