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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三日,天就開始放晴。
中間老夫人沒露過面,只派了身邊的夏嬤嬤來看看是什麼情況。
張氏和裴琦月也來過兩次,不過張氏一心想要讓裴琦月在咸寧公主的宴會上大放光彩,這幾日盯著裴琦月泡各種各樣的草藥,想方設法讓裴琦月能在短時間內快速白回來,也沒時間到這邊來幫忙。
過來幫著跑進跑出的,反而是裴策洲。
不過裴策洲像是很怕見到她,每次只會在裴延年也在場時,才會來清風院。往常愛侃大山的人如今沒了話,安靜地跟在裴延年的身後,見到她身上就像是爬滿了蟲子一般肉眼可見地不自在起來,隨後就找個藉口直接離開。
江新月其實能理解裴策洲的做法,畢竟兩個人之間還隔著邵氏。
她心裡存著一份淡淡的失落。
她才來鎮國公府時,除了裴延年認識的就是裴策洲,還因為都想混吃躺平兩個人私下裡還商量過怎麼糊弄裴延年。
如果沒有邵氏的話,他們一定會是朋友。
江新月不能要求裴策洲真的站在真理的角度上大義滅親,也沒辦法原諒邵氏的所作所為,就只能平靜地看著自己同裴策洲慢慢變得疏離起來。
只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在要出發去山莊的早上,裴策洲忽然捧著個木匣來找她。
「我估摸著小堂弟小堂妹出生的時,我不一定能去山莊,就提前準備了禮物送過來。我知道有小叔在,兩個孩子什麼都不會缺,但這也是我的一點心意,就收下吧。」
這麼一說,江新月就不好回絕,可要是收下也不是那麼回事。
猶豫之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異常古怪。
而在這時,裴策洲突然笑了起來。
他這段時間黑了也瘦了,往前富貴公子哥的模樣全然不見,挺拔的身形隱隱有點將士身上銳不可當的殺氣,笑起來吊兒郎當,才有了一點當初富貴少爺的影子。
「現在怎麼變得磨磨唧唧起來,一點兒都不灑脫。」
他不由分說直接將木匣塞到一旁青翠的手中,「東西早晚都是要送的,你也別覺得有什麼負擔。總不至於小叔帶我這麼久,我摳門到連份賀禮都不給。」
「成了,我後面還有點事要忙,就先走了。」
塞完木匣之後,他就朝著江新月揮揮手就大踏步地離開。
在繞過影壁時,他不由地停下腳步駐足片刻,回過頭朝著自己的身後看了一眼。
年輕的女子站在樹蔭底下同身邊的丫鬟說話,許是察覺到有人看過來,她也抬起頭,遙遙問了聲:「怎麼了。」
那瞬間,裴策洲覺得自己喉嚨里塞滿了無數的小石子,很想要說點什麼又覺得一切的話語又過分蒼白。他抬頭看了眼上空曬得人頭暈目眩的烈日,口腔里漫上來一股鐵鏽的腥味,最後還是將那句「對不起」咽了回去。
他已經過了說聲「對不起」就能得到原諒的年紀。
便朝著身後的人搖了搖頭,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第101章
101
裴延年剛好去安排馬車, 回來之後才聽說裴策洲來過。
「他送來的東西太貴重了,要不要送回去?」
他掃了一眼木盒裡。
木盒裡裝著兩枚玉佩,玉佩的旁邊才是幾張從底部拿出來的店鋪房契。
他覺得眼熟, 走過去將兩枚玉佩拿起放仔細看了看。
一枚是滿水的帝王綠,大概半個掌心大小, 觸手生涼。玉佩上面的紋路線條簡單, 但是因為長期把玩,紋路的邊緣處的弧度都變得圓潤。
另一枚玉佩大小相同, 雖然成色比不上前面一塊, 但是也同樣是塊頂級的玉料。不過兩枚玉佩上面的紋路都是相同的, 但顯然中間有一枚是剛請匠人雕刻出來的。
裴延年想起來了, 這事裴策洲剛出生那一年, 他的父親尋了塊原玉親自打磨雕刻而成, 送給長孫說是要當成傳承之物一代代地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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