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年還想要說話,慶陽帝抬手打斷他的話。
「現在朝堂中勢力紛雜,此事又過於特殊,我不放心交給其他人。你兄長就這麼一個孩子,也該要出來見見世面,交給他朕很放心。」
這就是一錘定音。
裴延年頷首,「是。」
從勤政殿出來時,裴延年發覺自己起了一身冷汗。有夜風吹來,後背便升起陣陣寒意。他抬頭朝著殿前望去,就只看見訓練有素的侍衛交錯巡邏,月色之下每一塊地磚都反射著冰寒的光,將這座皇城襯托得莊嚴而又肅穆。
他在宮裡呆得時間很長,來勤政殿的路更是走過無處次,可這還是頭一次感受到來自絕對權勢下的壓迫感。
一切一切的努力,都可以在一人頃刻間的念頭中化為烏有。
可真的能化為烏有嗎?
裴延年斂著眉,高大的身形往前走了幾步,最後隱匿在黑暗之中。
——
在山莊。
「真的假的?聖上要對江家下手?」江新月情緒激動。
「就在這幾日,準備將這事交給策洲。」
江新月更加驚訝了,失口問:「是我想的那個裴策洲嗎?」
裴延年點點頭,補充道:「這是聖上的意思。」
江新月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才好,其實這事不該落在裴策洲身上。倒不是說忌憚裴策洲得了差事,做好了日後會出頭。而是裴延年說起來還是懷遠侯府的女婿,裴策洲出面算是什麼意思,要打自己親叔叔的臉?
「策洲也就這麼同意了?」她不大相信,裴策洲就是再蠢也能看出來這是根燙手山芋。
裴延年更加淡定,「也輪不到他說同意不同意。」
邵氏下毒就是個現成的把柄。
江新月也想明白,頓時沉默下來,終於想明白聖上為什麼遲遲不對邵氏下手,或許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她都忍不住去想,周嬤嬤到底是誰的人?會不會周嬤嬤從頭到尾都沒有被收買,扯出前朝餘孽不過就是障眼法,根本的原因就是聖上想要對裴家下手。
越往這方面想,越覺得有可能。
她忍不住翻過身,開始嘀嘀咕咕起來,「你說周嬤嬤到底有沒有問題,怎麼這麼多日都沒聽到消息,她真的是前朝餘孽嗎?」
見裴延年不說話,她推了推他的胳膊,「你說說看。」
裴延年心情煩躁,不大想談此事,「你擔心這麼多干什麼?」
「這還不是怕你會出事。」
這倒還算是句人話。
裴延年心下涌過一陣暖流。
楚蕎蕎平時雖然沒心沒肺,可到底心裡還是有他的,這不就已經開始擔心上了。
他側過身,剛想要將人抱進懷中好好安慰時候,就聽見小妻子理所當然的聲音。
「你得是鎮國公,我才是鎮國公夫人,我又不是傻子,為什麼會不擔心?」
裴延年伸出去的手停頓在半空中,臉直接黑了下來,陰惻惻地問:「就只是這個原因?」
「當然不是,」江新月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也擔心孩子。」
誰知道在說完這個答案之後,她就感覺到自己的唇上一熱,被人含住咬了一口,還有點兒疼。
唇齒交換間,響起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那還真的是要多謝你了。」
第104章
104
按照常理來說, 查抄是重罪,抄家之前多多少少會傳出點風聲。
京城中聰明人一大把,他們未必在仕途上有多少建樹, 可絕對都是站隊的一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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