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包里裝著亟待她審查的合同,紙張沒有多少的重量,卻壓得她肩膀疼。
簡漁有點不知道去哪了。
本來今天會見完就沒什麼事了,簡漁準備回家休息來著,可是現在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回去面對郎懷璋。
真是奇怪,明明她跟郎懷璋早就分手了,別說帶著吻痕回家,就是帶著別的男人回家,郎懷璋都管不了她,可是被李稷這麼一搞,她反而真的有了一種在外頭背著男朋友亂來的愧疚感。
真是莫名其妙。
簡漁在十字路口徘徊了幾分鐘,最終還是只能將這一切歸咎於她還沒有適應和郎懷璋分手的生活,畢竟他們也談了很多年了,感情上一時難以抽離也是可以諒解的。
總而言之,最後她還是鬼使神差地給郎懷璋發了一條消息,像每一個出軌後對男朋友心懷愧疚的女友一樣,問郎懷璋今晚想不想出去吃飯。
她請客。
第18章
C18 所以,不要那麼早放棄他,好不……
簡漁擠出地鐵, 循著導航找到郎懷璋訂的西餐廳時,才發現這是家高檔餐廳,迎客的門童都穿得比她得體隆重, 何況手挽手進出此間的客人更是衣香鬢影、華衫長裙。
不像她,穿著通勤裝, 肩上背著容量極大, 就為了裝下筆電的托特包,渾身上下充滿了牛馬賣命的班味, 與這裡的情調格格不入。
她不像客人,倒像是這裡的服務生和門童。
簡漁坐在位置上等郎懷璋時,手指滑過手機屏幕,看著聊天記錄里她發給郎懷璋的那些餐廳截圖,都是人均兩三百、開在商場裡的連鎖餐廳,郎懷璋看了也沒說不好, 只表示由他來訂位置。
然後他轉頭就訂了這裡。
簡漁看過菜單,都是法語寫的, 除了菜品後面跟著的令人咋舌的單價外, 她一個字都看不懂。
幸好郎懷璋在訂位置的時候順手把菜品也訂了, 這樣簡漁也不必擔心出現點出一首小提琴的烏龍。
其實這也不是簡漁第一次在郎懷璋身邊感到這種階級差距帶來的壓力, 他的每一樣東西都要精挑細選,出行有司機, 買菜做飯有阿姨,購買衣物有登門服務的奢侈品銷售,他沒有特意和簡漁炫耀什麼, 他只是把生活普普通通地展示給她看,就能
使她相形見絀。
這並不是郎懷璋的過錯,是她的財富地位太過薄弱, 才會配不上他。
但很奇怪,和李稷在一起的時候,簡漁就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他糙得可以,就算是街頭八塊錢一份的炒河粉,照樣可以大快朵頤。以至於後來那件事鬧了出來,他的父親親自露面時,簡漁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家隨處可見的奢侈品並不是什麼A貨。
簡漁走著神,郎懷璋忽然在眼前入座:「在想什麼?」
是啊,她在想什麼呢,思緒怎麼又轉到李稷那兒去了。
簡漁回過神來,掩飾道:「等你,無聊,所以發了會呆。」
郎懷璋解釋:「其實早就出門了,但路上遇到車禍,堵了點。」
簡漁擺擺手,示意並不怪他。
服務員把餐點端上,整個餐廳都輕聲細語的,被大提琴悠揚的聲音掩蓋住,簡漁分不清那些刀叉碗碟的作用,只能偷偷觀察郎懷璋的舉止,根據大小和位置選出合適的刀叉。
郎懷璋忽然說:「冬天還有蚊子嗎?」
簡漁正在喝餐前例湯,她還不習慣用勺子從深碟里舀湯,動作有點費勁,聞言一愣,她看著郎懷璋靜靜的眼眸,也看到了他身後的那桌男女借著花瓶的掩護旁若無人地接吻,她突然意識到郎懷璋問的是什麼了。
簡漁:「有吧,今天好像還被蚊子叮了口,有點癢。」
郎懷璋:「冬天還能有蚊子,真是怪事。」
他看上去沒有懷疑什麼,靜靜地喝著奶油蘑菇湯,但簡漁變得如坐針氈起來了。
她感覺那些藏在衣衫下的粉色痕跡,此刻就像一隻只蟻蟲在叮咬她,讓她忍不住想要去撓,可是她不能,因為冬天有一隻蚊子已經足夠奇怪了,如果此時還出現十幾隻,那麼就連郎懷璋都要開始懷疑她。
可是,他真的毫無懷疑嗎?
郎懷璋並不是完全不更事的少年,他看到那些痕跡,就不會產生一些聯想嗎?
簡漁被這個問題困住了,她忍不住想要問郎懷璋,可理智又讓她閉上嘴,安靜地把並不美味的例湯喝完。
「樓下有桑拿房,吃完飯,你要去放鬆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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