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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變來變去的場面,張格也不知該如何反應了:「啊?沒有。」其實你娘比較受傷來著。

長公主也確實很受傷,她盯著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兒,氣道:「她有什麼受傷的?她剛才拿著匕首架在你娘脖子上,威風得很呢!還給你娘灌毒藥,要不是那瓶里裝的不是真的毒藥,你現在已經沒娘了!還有空管別人受不受傷?」

「毒藥?」

張格連忙從兜里掏出兩個白色的小瓷瓶給她看:「就步打賽前你給我的秋梨汁,解燥潤喉的。」

張格當時一見兩個瓶子長得一樣,腦子裡立刻靈機一動,原本是想著實在躲不過就找機會偷梁換柱好保命。後來制住了長公主,又實在氣不過,便想出出氣,外帶試探一下她的本意。

「……」

眾人都沒想到張格竟然只是虛晃一槍,紛紛看向長公主:這個,灌的只是秋梨汁的話,這個就?

君瑤簡直心肝脾肺都要氣炸了!她受了這樣大的羞辱,現在竟連指責都不能理直氣壯,真是豈有此理!

事不過三,君瑤今日一而再,再而三被張格氣到急火攻心,如今當著女兒和君衡的面又被將了一軍,如何還能再忍。她當即也顧不得君衡如何了,指著門邊的公主府府兵怒斥道:「你們還等什麼呢?沒聽我方才說嗎,立刻把這賤婦給我拿下!」

府兵們端的是公主府的飯碗,見長公主大怒了,哪裡還敢遲疑,趕緊圍上來。上官季仙一驚,連忙帶著身後五名玄甲軍護住君衡和張格:「長公主三思!下官奉陛下之命護送幽王與王妃至封地,不容有失。長公主若執意與殿下和王妃為難,請恕下官失禮!」

獨孤晴也連忙道:「阿娘息怒,七娘並沒有傷害阿娘的意思,不過是情急之下無奈之舉……」

「你住嘴!」君瑤指著她怒道:「你還知道我是你娘?母親受辱,你不說心疼母親,卻一再維護一個外人,虧我還一番苦心為你籌謀,到頭來竟是養了頭白眼狼!你若還有一點孝心,現在立馬擒下這賤人為你娘報仇,不然你以後不要再叫我娘,我也只當沒你這個女兒!」

張格眉頭一皺,這長公主氣急了還真是什麼話都往外說,今天這事和阿晴有什麼干係?她不過是幫理不幫親罷了,平白受這樣的重話也太冤了。

張格正想開口,身旁君衡卻突然拉了她一下,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張格一愣,前面獨孤晴已經反駁道:「阿娘這話我不認同!母親受辱,我心裡怎會不難受,我恨不能以身相替!可今日之事的確是阿娘謀算在先,七娘無辜陷於生死境地里,為保自身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要挾阿娘。我為人女,心疼阿娘受辱,我為人友,心疼七娘受脅。可不管為女還是為友,我先要學會為人!」

獨孤晴一撩胡服下擺,『咚』的一聲雙膝跪地,仰視著母親懇切道:「阿娘既是為了我才有此籌謀,那因此受辱便是我的過錯。我一味只論是非公道,忽視母親感受,以致阿娘傷心動怒至此,也是我的過錯!阿娘實在氣不過,便罰我吧,不要再與阿兄阿嫂為難了。舅母剛剛過世,阿兄已是傷心至極,阿嫂無親無故又被強行塞進東宮沖喜,處境也是艱難。阿娘邀阿兄阿嫂來公主府療傷小住原是好意,萬一因此傷了彼此情分,到時悔之莫及啊!」

張格聽得十分動容,想阿晴都這樣為難了,她實在不該再揪住不放,讓局面更難堪了。既然長公主驕傲不肯低頭,自己是小輩,不然還是她先低個頭說點軟話,給長公主一個台階下,就讓這事糊塗過去吧。

不想張格還沒行動,『啪』的一聲脆響,長公主竟然一巴掌將獨孤晴扇倒在地!

「你幹什麼!」張格連忙上前扶起獨孤晴,見她嘴角竟流血了,怒了——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

君瑤看著兩人冷道:「孽障,說的什麼蠢話!什麼是非公道好意情分,我還以為你這兩年長進了,原來還是這麼天真愚蠢!」

她懶得再與她們掰扯,而是轉向君衡直白道:「衡兒,今日之事到底如何了結,全在你一念之間。這口氣我今天是一定要出的,你若肯將這女人交給我,再應下婚事,則今日種種不愉快就此揭過,以後獨孤家上下當以你馬首是瞻!不但東宮那些無辜被遷怒的屬臣,謝家的冤案,獨孤氏都會為你周旋。便是日後你要回長安,我們也當仁不讓!可你若是執意為了區區美色與我翻臉……」

君瑤周身怒火暴躁盡數斂去,又恢復成了那個氣度高華的長公主,鳳目一立沉肅道:「我公主府自有公主府的驕傲,你身邊不過五人,我卻有府兵上百,既然你我是敵非友,今日拼著抗旨不遵,與你幽王府決裂,我也必要留下這賤人的性命!」

張格雙拳一攥,心中怒火瞬間熾極盛極——命若豬狗,繫於他人一念之間,何其荒唐可笑,可悲!可恨!

君衡一直沒有說話,此時終於凝眉開口道:「這世間的關係有許多種,姑母就非要選這最脆弱、最危險,最不牢靠的一條路來走嗎?」

以仇恨和威脅作為開端的關係,哪怕有共同的利益,與敵人也不過一線之隔,有什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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