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好處就是,陳清棠不光對沈鶴了如指掌,對沈鶴周圍的人也都了如指掌。
前期他的小算盤能不能打贏,關鍵得看開朗得有點傻氣、又樂於助人的魏彥。
這時,一局遊戲完了的魏彥剛好抬頭打哈欠,一眼就瞅著了正專心找著座位的陳清棠。
魏彥喊了聲沈鶴。
沈鶴做事時專注度高到變態,能自動屏蔽周圍的雜音,什麼都聽不見。
魏彥又用胳膊肘碰了下沈鶴:「沈哥,陳清棠好像來晚了,沒有座位。」
沈鶴沒抬頭,目光卻凝滯了兩秒。
聽到那個名字,就想起昨晚盯著他看的那雙眼睛——
目光含著細碎的笑意,透露出平和友善的信息,像一朵開在沼澤邊,絢爛奪目、無比漂亮的花。
一朵,用自己的美麗、無辜,來蠱惑行人靠近,然後趁其不備瞬間將其捕食的食人花。
沈鶴視線繼續在電腦屏幕上掃動:「跟我們沒關係。」
語氣冷淡到不近人情。
魏彥:「可他人挺好的,昨天我有事兒去忙,他還自己一個人收拾了寢室……」
「而且都是室友,總不好看他沒有座吧?他站那兒看著挺可憐的。」
沈鶴的手指頓了下:「羅新還沒來。」
這個空位是他們給羅新占的。
魏彥撓撓頭:「但新子他火車晚點了,上午肯定到不了。」
「反正這個座空著也是空著,要不讓給陳清棠?」
魏彥觀察著沈鶴的表情,只要沈鶴不同意,那也只有算了。
他們寢一直這樣,一切以沈鶴為重心展開行動。
沉默,很長的沉默
陳清棠已經走完了第二遍過道。
魏彥差不多不抱希望了,心裡開始為陳清棠祈禱。
沈鶴卻忽然開口了:「讓他過來。」
低磁的男性嗓音,像是一杯醇香的濃酒,沉厚清冽,沈鶴的聲音好聽到讓人發醉。
魏彥立馬笑嘿嘿:「好嘞。」
陳清棠打算折返走第三遍過道時,終於聽到魏彥招呼他的美妙聲音了:「陳清棠!這裡這裡!」
陳清棠拉了拉口罩,朝魏彥那邊走過去。
魏彥想了下,收拾好桌面的東西,起身坐到了沈鶴旁邊,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陳清棠。
主要是,沈鶴不喜歡跟不熟的人坐一起。
陳清棠就安靜地等魏彥換位置。
這正合他的意。
沈鶴是個距離感很重的人,一上來就坐在一起,物理上太親近,反而會被排斥。
這樣不淺不淡地刷一下存在感就好。
上課鈴響了,老師踩著鈴聲掐點兒進來。
把書往講桌上一撂,開始講些新學期的規矩。
沈鶴就拿出書自己看,還沒看兩行,前排一隻手忽然伸了過來,食指和中指間還夾著一張紙條。
但這紙條不是給他的,而是給魏彥的。
沈鶴當沒瞧見,繼續看自己的書。
那隻手就這樣來來回回,當著他的面兒往返了好幾次。
直到有一次陳清棠沒把握好距離,把手伸到了沈鶴的那邊。
而魏彥正打遊戲打得起勁兒,根本沒注意到。
沈鶴順著被擋住字的書,看向了那隻手。
男生的手骨節勻稱、秀長,指甲修剪工整,不知道是不是擦了什麼護手霜,這個距離還能聞到一股香氣。
像是十月里濕淋淋帶著露水的桂花。
淺淡的甜香,很好聞。
沈鶴看了兩秒,用筆將這隻手撥開,撥到了魏彥那邊。
魏彥這才注意到,忙接過紙條壓低聲:「我跟小陳說事兒呢。」
沈鶴也沒什麼反應。
過了會兒,魏彥把那張紙條推了過來:「沈哥你看一眼兒,陳清棠打算給寢室里添些東西,我跟他商量得差不多了,你要覺得成,咱就敲定了。」
雖然沈鶴很少在寢室里住,但他經常回寢室,大家公用的一些東西他也在用,所以要買什麼,他也是要參與的。
沈鶴接過那張紙條,上面有兩種天差地別的字跡。
一種繚亂草草,一看就是魏彥寫的。
另一種端正秀麗,但又透著鋒利的遒勁,一撇一捺都是侵略性。
這個人,氣質溫和清冷,寫的字卻透著烈烈野性。
沈鶴看完了,提筆想補點什麼,但魏彥的字實在辣眼睛,他就挨著陳清棠的字寫。
寫完後遞給魏彥,沒兩秒,魏彥又遞給了陳清棠。
陳清棠一隻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拿著筆,把沈鶴寫的字圈了又圈。
他甚至能想像出,沈鶴修長乾淨的手握著筆,一起一落地在紙上遊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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