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沈鶴才終於提步往校外走去。
這一晚,沈鶴怎麼都睡不著。
好像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三個字——陳清棠。
想靠近他。
想撫摸他。
渴望他……
但是靠得太近,會太過曖昧
太過曖昧,沈鶴怕會再次出現那種情況,如果被陳清棠看到……
那樣不行,會被厭惡。
為什麼男人會是這種卑劣的生物呢,光憑氣氛就能產生情。欲。
沈鶴想不通,於是他選擇半夜爬起來學習,看有關人類、有關男性的心理學的書,和生物學方面的書。
然後一直看到了天亮。
第二天沈鶴盯著熬了通宵熬出來的兩個黑眼圈去上課,又被魏彥他們嘲笑了。
魏彥:「沈哥你昨晚幹嘛了?」
沈鶴:「學習。」
魏彥:「??你不是期末都不用複習嗎,學什麼東西了?」
沈鶴認真道:「有關人類的發展和繁衍,基層欲望的衍生——」
魏彥腦門疼:「停,當我沒問。」
陳清棠好奇地插了句:「跟我說說,我有興趣。」
他倒要看看,沈鶴在研究個什麼。
沈鶴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陳清棠挑眉,好吧,他還不稀罕聽呢。
陳清棠把手伸到沈鶴的課桌上,去撩撥他:「牽嗎。」
頻繁地牽手,做一些親密動作,是陳清棠的刻意為之。
他就是要深刻地給沈鶴種下一種錯覺——好朋友之間,牽手,擁抱,親吻,都是正常的。
哪怕一開始沈鶴理智上感覺這樣不太對,但一旦習慣了,那點敏銳的感知就會被麻痹、失效
也會開始認為,他們是好朋友,牽手、擁抱、親密都是很自然正常的行為。
最終模糊曖昧的邊界,模糊對朋友和戀人的邊界。
陳清棠的目的,就是一步步解開封印沈鶴理智的枷鎖,讓沈鶴不知不覺中,越來越渴望他。
只要心理上的渴望達到極致,沈鶴就不會再去想他是不是彎了,不會對自己的性取向太過艱難掙扎地。
那時沈鶴的腦子裡,只會有【陳清棠】三個字,像個重度的癮君子。
但今天,沈鶴只是盯著陳清棠的手看了幾眼,然後緩慢地搖了搖頭。
陳清棠也不著急,他看得出,沈鶴拒絕得很艱難。
一整天,沈鶴都在有意跟陳清棠保持距離。
於是這一晚,沈鶴又失眠了。
晚上躺在床上,沈鶴試圖找出讓他失眠難受的原因。
同時繼續思考昨晚的那個問題。
很快,沈鶴有點明白了。
——他需要陳清棠。
陳清棠就好像變成了他每天必須要攝入的一種元素,如果這種元素攝入劑量不夠,沈鶴就會變得焦躁,難受。
類似於戒斷反應。
於是沈鶴做了一個決定。
—
魏彥看著沈鶴抱著一個大箱子進了寢室,然後一樣一樣從裡面拿出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忍不住問了句:
「沈哥你這是要搬回寢室住啊?」
沈鶴嗯了聲,拿著牙刷杯走向洗漱台,跟陳清棠的牙刷杯擺在了一起。
這是沈鶴思考了一晚上的結果。
以後他會更克制自己,但為了緩解渴望陳清棠的癮,沈鶴會在不讓氣氛變得曖昧時,儘量讓陳清棠待在他的視野範圍內。
這樣沈鶴才不會被心底那股灼熱炙烤得難受,才能稍微緩解他的癮。
魏彥靠在門口的牆邊兒,雙手抱臂,好奇道:「為啥?這學期就只剩十來天了,你搬回來幹啥?」
沈鶴淡淡地:「想搬就搬了。」
魏彥過去給他幫忙:「這個要拿出來放柜子里嗎。」
沈鶴:「不用。」
頓了下,他扭頭看了圈屋裡,問魏彥:「陳清棠呢。」
魏彥攤手:「去澡堂了唄,現在天氣熱起來了,晚上沖澡的人也多了,小陳每次都是白天去洗,跟他們錯開。」
沈鶴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羅新去圖書館學習去了,寢室就只剩下他們沈鶴和魏彥。
兩人都不說話時,屋裡就顯得格外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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