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有人掀開了略顯厚重的布簾,斯宙不知道床上的人醒了,手裡端著一碗薑湯,半蹲在床頭,很認真仿佛一筆一划的描繪著眼前安靜躺著的男人,他的眼裡如同畫一般的候璽雨臉色蒼白到半透明的程度,睫毛很長,嘴唇淡薄無血色,體格也單薄瘦弱,他不懂為什麼會有人長成這樣,因為斯宙九頭身的身高,寬肩窄腰,哪怕穿著厚厚的類似藏服的服飾,都難以掩蓋他的身材,斯宙的長相也是陽剛硬朗的類型,他對比了床上的人,感覺自己分分鐘能壓死他,就在斯宙盯著候璽雨胡思亂想的時候,候璽雨睜開了眼,不睜都不行,這人熾熱的眼光讓他閉眼都能感受得到。
斯宙對上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不知道為何,只覺得很是悲傷。
「你為什麼救我,這是哪裡」
候璽雨得知道地方才知道怎麼離開,重新死一遍。
「看到你躺雪裡,我就順手帶你回來了,這裡啊,是北雪山脈的另一面,這裡沒有被雪完全覆蓋,我在這裡挖了個洞穴,這裡是我家,你可以在這住,住多久都可以」斯宙第一次聽到這麼好聽的聲音,再看著那毫無生氣的眼睛,脫口而出的回答只是想留下他,直覺。
候璽雨抬頭認真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渾身都散發著溫暖,那是自己不曾擁有的。
「不需要,我不住你這裡,我要走」
候璽雨覺得自己不該有留下來的念頭。
「不是,你現在出去你要去哪裡,這裡是北雪山的深處,除了像我這樣的,很少有人能活著在這座山隨便活動」
斯宙想留下他,但語言匱乏,不知道怎麼表達。
「總之謝謝你救了我,我出去後死活不用你管」
候璽雨一心只想給自己找個墓地,他起床開始找自己的衣服,環視一周都沒看到。
「我衣服呢」候璽雨突然才想起自己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那就是他換的。
「你衣服被雪弄濕了,正在烤,你等衣服干吧,先喝碗薑湯」
其實衣服早幹了,斯宙騙他的,斯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懂,他父母在早年帶人進雪上時遇上雪崩沒回來,他獨自想辦法在這雪上生活,偶爾也會下山去當導遊掙點小錢換生活用品,他沒有朋友,也不懂人情世故,說話做事憑直覺。
候璽雨捧著碗薑湯喝了一口就開始發呆,突然就想起了有一年初中下學,和同班同路的男同學兩人頂著書包冒著暴雨跑回家,在家門口,那男同學拿紙巾給我擦臉擦脖子,進了家門就被母親一巴掌扇到地上,挨了一頓打一頓罵後,濕噠噠的回到房間,半夜發起了高燒,到早上才被發現送去了醫院,想想當時真諷刺。
「那個,你快把薑湯趁熱喝了吧,不然會感冒的」
斯宙不知道候璽雨在想什麼,但能感覺到他渾身都散發著壓抑的氣息。
到了晚上,斯宙直接就地在床旁邊打地鋪,地上都是毛毯,也不怕冷,外圍也有火堆,兩個人從薑湯開始就相對無言,一直到了凌晨,斯宙聽到了夢話,不,應該說是囈語,因為候璽雨發燒了,果然,斯宙想的沒錯,這個男人就是體弱,但他這裡沒有很多藥,只有安乃近和布洛芬,他趕緊給候璽雨餵了安乃近,候璽雨一直發抖,半清醒半昏迷狀態,一直喊冷,但斯宙這裡說句實在話,他本人那麼大個子,冬天都跟火爐一樣,很難體會冷的感覺,他只能擠上床,這張對於他來說是單人床的床,把候璽雨整個抱進懷裡,這一抱,這一個姿勢就到天亮。
斯宙都想好了,如果天亮還不退燒,他就背候璽雨下山,但下山起碼得四五個小時,就這樣想著想著,快天亮的時候,他就打個瞌睡過去了,這個時候,候璽雨醒了,他是被熱醒了,從小他就體虛怕冷,沒想過有天會被人抱著熱醒,這人血熱得多離譜。
候璽雨突然反應過來,他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抱著睡了一晚上,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這樣抱著他睡了,候璽雨微微抬眼,只能看到這個男人的下巴,鼻孔都看不到,嘖,這是在幹嘛,想什麼呢,候璽雨推了推斯宙,嘶,這胸肌也太硬了些,正在胡思亂想時,斯宙醒了,說是醒了,還不如說是睡著嘴巴敷衍一下,又接著抱緊懷裡人接著睡,候璽雨有些哭笑不得,這男人怎麼回事,腦子裡沒有邊界感這回事嗎。?
「那個誰,我要起床,能麻煩你鬆手嗎」候璽雨本來想自己起來,結果發現居然掙不開,這睡著的力氣都這麼大的嗎,還是我的問題?我有那麼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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