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當日,他一人一狼站在所有婦女孩童前面。那裡面有他們的妻子孩子。
他拖著本就病弱的身體,硬撐到力盡,也不過因為他為了阿塔達,和阿塔達有關係的他們。每一個人排隊領錢,真覺得這錢燙手。
而周圍的婦人,更是為了那孩子心酸。如今他失明,卻一點消息都不透露出來,更是一步都不踏出那個院子。
偌大的廣場,除了村長喊人的聲音,再無半點聲響。
等廣場散了。各自帶著老婆孩子回家,那些領了錢的漢子都看著眼前幾萬塊發呆。
他們在這裡生存,唯一的收入就是帶人上山。有時一月都無收入,旺季時,也同時帶幾個隊伍上山。一個月的旺季收入抵一年的開銷。
他們上山的本領多少承過阿塔達父親甚至老爺子的恩惠。
他們本身淳樸的山民,沒有什麼心機,方圓幾百里,有人的城鎮村落很少。
一直以來都是大家相互扶持才能夠在這僻壤之地存活下去。
為什麼今天會有這種想法,如果阿塔達在,他們是不是會逼著阿塔達換他們?
也許不用逼。
阿塔達為了他們也會自願的。
不同的屋子,不同的人,有著差不多的想法。
他們知道該怎麼做了。
阿塔達如今唯一的羈絆就是他的媳婦。照顧好他,遠比和阿塔達扯皮來的簡單。
第二天,天未亮,雞鳴已經響起。
村莊裡像往常一樣開始了新的一天。
這一天,候璽雨想出去找大嬸她們了。她昏迷了那麼多天,嬸子們肯定擔心壞了。
一旁給候璽雨穿衣服的斯宙臉色暗了暗。
斯宙耳朵太靈也不是好事,他昨天在院子裡,聽到遠處他們的爭吵,他心裡是難過的。
如果沒有候璽雨,他們會是他最親近重要的人。
而如今不是了,他的現在,未來,餘生的一切都只有侯璽雨。
他的心太小,只能裝得下他。
候璽雨一心想著出去玩,沒有注意到斯宙一直沒說話。
「斯宙斯宙,我衣服穿好了嗎,我可以出門了嗎?」候璽雨雖然失明了,但他的精神和體力明顯好了很多。
「嗯,好了,出門吧」斯宙扶著候璽雨一邊的手往外走,候璽雨一隻手向前左右的伸。
走出房間,候璽雨看著太陽,感受著太陽的溫度,很好,今天天氣不錯。
等出了院門,斯宙沉默的帶著候璽雨亂逛,幾乎都是挑平地的。
斯宙不知道他們會是怎麼樣的態度,怎麼樣的目光,有些慶幸候璽雨看不見,這樣他就不會知道,他救下的那些大叔們連上前問候一句的意思都沒有。
而第一個和候璽雨說話的是啊簇,她帶著新出爐的蛋糕和奶茶準備去他們家來著,就直接在路上遇到了。
阿簇看著那雙無神的眼,感覺自己又要掉珠子了,連忙說「阿塔達媳婦,你吃東西了嗎。我給你帶了蛋糕和奶茶,你要嘗嘗嗎?」
「是阿簇嬸嬸嗎」候璽雨的手稍微往下伸。
阿簇連忙牽住他的手,看著手上還有紗布,她心裡又是一頓。
「是我是我。阿塔達媳婦。你來,咱們坐樹下,給你吃蛋糕。」
他們的旁邊是一棵百年老樹,樹下有石桌石凳,
阿簇把蛋糕拿了出來,拿起小勺子餵候璽雨時,手中的蛋糕和勺子都被斯宙搶了去。「我來」。
阿簇也不在意,她只要候璽雨能喜歡她做的東西就行,這樣她就滿足了。
候璽雨不是天生愛吃甜的,他從小就挨餓,第一次吃到蛋糕,是他那哥哥生日吃剩扔桶里,他去撿來吃的,嘴裡的奶油化得很快,他覺得這是世上最好吃的東西,每年他都期待哥哥的生日,就為了一口蛋糕。
而現在,他已經不需要去翻垃圾桶了,他眼瞎心不瞎,這蛋糕吃起來和市里那些大蛋糕店相差無幾,甚至更好吃,說明了阿簇嬸子用了很多心思上面。他能感覺到。
周圍的大嬸們看候璽雨有說有笑的,才慢慢靠近,因為
她們也擔心會引起候璽雨的不舒服。
候璽雨聽到了很多腳步聲,他猜是嬸子們,他轉頭向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身體的自然反應還是存在的。
候璽雨的心情從第一天的九宮格開始,他很快的接受了並享受了眼瞎的事實。他沒有他們想像的中的脆弱,他能夠堅持活了二十多年,證明他始終是想要好好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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