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語微垂著眼,掛上一個感激的淺淡笑意,禮貌地沖根本瞧不見的車內人道謝:「多謝您的傘了。」
話音落地,車內人沒有回答。
漆亮車身映出小姑娘的身影,簡單白t水藍仔褲,腳下踩一雙匡威高幫帆布鞋,挎一隻托特包,身形纖瘦玲瓏,扎一個挺隨意的丸子頭。
臉小而白淨,唇紅齒白,眼瞳清亮,一雙乾淨清澈的鹿眼,工作牌的藍色綬帶規規矩矩地掛在胸前。
長輩眼裡最討喜的乖巧長相。
聲音卻不帶著軟暖的乖,似乎刻意練過發音,有種字正腔圓的清澈正經。
整個人從上到下都透露出一股乖順的勁兒,彎唇笑一下的動作都能讓人感到人畜無害的味道。
那手似乎頓了會兒,不過大概沒什麼答話的意思,車窗仍只敞著那一線,沒有多餘的動靜。
溫知語瞭然過來。
有錢人的舉手之勞,大多時候感謝對他們而言甚至顯得累贅。
她識趣地退開兩步,不再多言。
出乎意料,駕駛座的司機在這時再次下了車,從車頭繞過,接過了她手中的傘。
下一瞬,一隻手遞到她身前。
手腕上掛著件一看就質地不菲的西裝外套。
口吻恭敬嚴肅,語氣還是那兩個字:「您請。」
「……」
溫知語眨了眨眼,下意識往車窗又看了一眼。
——雖然被突然的大雨變成落湯雞很倒霉,但她看上去…應該也還沒可憐和脆弱到這個地步?
而且這個天氣的溫度,還沒有冷到需要外套。
同情心也不必泛濫到這個程度......
溫知語收回視線,看著那件黑西外套,搖了搖頭:「這個就不用了,非常感謝。」
對方保持動作,對上她的視線不帶情緒點了下頭。
溫知語忽然反應過來什麼。
低頭一看,心裡一驚。
濕透的純白t貼著皮膚,底下纖毫畢現。
她臉上微熱,接過外套,強作鎮定又認真誠懇地再次道了一次謝。
司機回到車上,溫知語將接過的西裝抖開披上,苦橙葉混木調的清冽冷香拂到鼻尖,讓人想到雪夜一盞長明的燈火。
外套過於寬大,在此刻正好足夠遮掩。
手在身側摸到一處凸起,停頓一瞬,溫知語伸手將口袋中的東西取出,低頭瞧了眼。
一串沉香手串。
富商豪強多少都沾點兒迷信,位高權重之後便似乎對佛音善行趨之若鶩。
她家裡長輩也不例外。
溫知語還沒從搬出方家的時候,曾在養父手上見過一串,從南海拍賣回來的沉香珠子,價格高昂令人匪夷所思,方正鴻向友人介紹的言辭中不乏得意。
而眼下這串更是各方面都難有能出其二,恐怕無市無價,非一般人能知曉的渠道。
有錢、紳士、富有人情味和社會關懷的不知名人士——溫知語職業病地在腦子裡對車主提取出幾個關鍵詞。
這樣的身份很容易勾起人探究的欲望,溫知語卻沒什麼打探的興趣。
她抬指輕扣車窗,手腕反轉半圈,朝車內人示意懸掛指間的珠串,而後默默退開,在心裡倒數,等著司機大哥第三次下車。
富人氣派的排面,看著挺累人的。
但,這次沒有。
車窗猶如帷幕,揭秘般緩緩落了下來,那一線空氣無聲又緩慢地吞沒遮擋,將車內景象泄露一截。
座位上的男人偏頭,目光平靜慵懶地在她手中撇過一眼,而後掀起眼皮。
一雙深邃漂亮眼尾利落高挑的丹鳳眼。
漆黑眼眸諱莫如深,不偏不倚對上她。
視線在空氣中,毫無遮擋,無聲相撞。
對視的瞬間,溫知語不由一愣。
眼前是完全出乎意料的一張臉。
五官深邃,絕色無匹。
溫知語頓在原地。
目光不由自主被攫住,聲音卡住一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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