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從盛風離開的時候下午六點多，本來打算吃了飯再回去，但車子剛上路沒多久，溫知語接到電話，金華路中段的商鋪樓高空吊物意外墜落，導致路過的公交車急停出了事故，要趕過去做一個報導。

周靈昀聽完沒多說什麼，干

脆利落地在路口掉了頭。

事故地點前後被圍住成圈，道路擁堵，溫知語從包里翻出記者證戴上，下車前看了眼駕駛座，有點猶豫：「不確定要多久，你...」

「在這兒等你。」

周靈昀截斷她的話，把車熄了火後懶洋洋地往椅背上靠，輕抬下巴：「去忙你的。」

溫知語也就沒再多說。

公交車停在街邊，車上的乘客已經都從車上下來了，受傷的人不少，但好在車行駛時速度不算快，除了一個行動不便滾摔下座位的老人，其餘傷者傷勢都不算重。

四周圍觀的人群圍了一圈，警察一邊控制現場秩序一邊調解被剮蹭到的其他車輛車主，救護車還沒到，附近商鋪的老闆熱心地為傷患送來熱水安慰。

京宜的冬天夜幕降臨比以往要早，還不到七點，城市道路的街燈已經亮起。

這會兒正是晚高峰的時間點，街頭車水馬龍，救護車的鳴笛由遠及近，一場意外的突發事故，讓路過的人群紛紛仰頸側目。

了解清楚事情發生經過之後，蔣壯扛著攝像機將周圍的狀況一一拍下來。

溫知語和宋暢幫忙送熱水安撫了下受傷的傷患，而後找了幾個相關人員進行採訪。

庫里南停在封界線外，嘈雜車聲和人聲都被隔絕在車外，幾米外混亂的場景像是一部暖色調的沉默影片。

車裡沒開燈，周靈昀靠坐在駕駛座的椅背上，隔著車窗，視線不偏不倚落在一道身影上。

溫知語側身站立在穿梭往來的人群當中，纖瘦身體被籠罩在暖色調的路燈下，眉眼溫和寧靜，傾聽面前受訪者說話的模樣很認真，看著很柔軟寧和的一個人，那雙漂亮的眼睛情緒淺淡，但卻格外顯得堅定，帶一點不自覺的倔意。站著的背影讓人想到雪夜裡安靜燃燒的火把，不滾燙也不熱烈。

但好灼眼。

只看過一次就像是要刻到眼睛裡。

車裡的男人沉默地盯著那道身影。

有那麼很短的幾秒鐘，周靈昀有點恍惚。

他很久沒這樣了，類似的感覺還是在國外渾噩度日的那一陣，精神錯亂到分不清黎明還是黑夜，像一個找不到坐標的點。

此刻頭腦清醒，內心也平靜，在這種情況下這短暫幾秒的恍惚來路不明也不合時宜，以至於讓他連帶著心跳都不同於尋常地快了一瞬。

視線短暫地從那道身影移開，周靈昀撿起手機看了眼日期，確實是今時今日。

把手機丟回去，他仰著頭突兀地笑了下，像是帶著自嘲，模樣看著有點頹懶。

卻又好像是高興的。

-

採訪結束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

溫知語把採訪記錄交給宋暢和蔣壯，簡單道別後分開。

黑色庫里南還停在原地，溫知語回到車上的時候周靈昀剛打完電話，已經八點多，出門前不知道會突發意外，兩個人都還沒吃飯，溫知語有點過意不去，正要道歉，周靈昀先開口，說：「不去餐廳了，直接回去？」

「好。」

溫知語無所謂，沒時間的話點個外賣也行，她點頭，又誠懇地跟他道歉，想了下，說：「跑突發採訪的話時間會有點久，以後要是再有這樣的情況，你先走吧，不用等我的。」

「等女朋友不是應該的麼。」

周靈昀沒當回事兒，車子上路，安靜了會兒，他忽然問了句：「在公司很多人追你？」

話題突然跳到這裡，溫知語有些意外：「沒。」

周靈昀滿眼寫著怎麼可能，從鼻腔里哼笑一聲：「誰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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