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愛上羅錫的那一刻,結局早就已經註定。
高鐵班次即將檢票,兩個人擁抱分別。
「京宜的冬天太冷了,總是陰沉沉的,雪好像也下不完。」
安琪笑了笑,說:「聽說南川市冬天很暖和,陽光也充足,有時間的時候記得來找我玩啊,小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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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安琪離開以後,溫知語回公司。
距離過年放假還有一個多星期,溫知語工作的大部分時間用來整理收集回來的錄音採訪,她想儘快把這件事情劃上終點。然而實際做下來,比她想像中要困難得多。
當初大海撈針一般查找信息、每天打無數個電話和可能的當事人聯繫、每一個環節都困難,但可能因為在逐步接近想知道的真相,溫知語並沒有覺得有多辛苦。就連最後面對面的採訪,她也能在被對方的情緒帶進去的時候,讓自己從頭到尾保持鎮定和理智。
很奇怪,以為最難得部分已經過去,卻反而是在回聽這些對話錄音的時候,好幾次,她幾乎被對話里那股平靜的難過淹沒掉。讓她在多年後,又回想起那些針頭扎進血管、預處理的藥發作後脊柱都發痛的感覺。
又是一個加班的深夜。
辦公室的燈滅掉一半,燈光劃出明亮的分界線,女生一動不動地趴在桌面上,額頭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沒亮燈的暗色像是濃稠的夜從窗外翻滾進來,無聲地覆滿她身後。
溫知語緩了會兒,卻沒能如常把那股刺冷的涼意壓下去。
撿起手機,通話記錄里一串9的號碼很扎眼。
指尖頓了兩秒,溫知語撥過去。
對面接通很快,男人磁沉的溫青音從手機里傳出來,在安靜的辦公室響起。
大概是有點意外——
「還想得起來給男友打電話呢你。」
男人的嗓音里含著笑意,沒等她開口,拖著嗓子不著調地問了句:「bb係掛住我了嗎?」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漸漸消失,溫知語臉頰靠在手臂上,輕輕吐了口氣,她調整了下語氣,「……聽不懂,你在做什麼?」
賭場大包房的長桌坐著十來個人,持續三小時的會議被一通電話打斷,坐著的人趁著這個間隙活動脖子按按肩膀,沒人說話,偌大的空間只聽得見座首調男人慵懶帶笑的說話聲。
「剛開完會,現在打算吃個宵夜。」
周靈昀隨手摁下桌邊的按鈕,推著餐車的侍者有序推門入內,抬指對眾人做了個隨意的手勢,而後起身走向窗邊,邊說:「餓不餓,讓人給你送一份?」
溫知語從桌面撐起身,靠在椅背上,「不餓,你吃吧。」
「怎麼了?」
「沒事。」
溫知語剛回神,語調有點慢,說:「就是突然想起來,你的那張卡還在我這兒。」
之前說請他吃飯的時候還給他,但當時她有所圖,摸不准他的想法,那天故意沒提。後面倒是真忘了,直到前幾天安琪提到那份十倍的違約金的合同被羅錫的媽媽撕掉,才想起來那張一千六百萬的卡。
周靈昀不以為意,問:「密碼還記得麼?」
那串數字他說過兩次,溫知語記性不錯:「100527。」
似乎是一個日期,不確定背後是不是帶有具體的含義。
「那張是我十八歲那年辦的卡,私人的,盛風的匯款不會打進去,也不止一千六百萬。」
周靈昀從鼻腔里哼笑了聲,有點無奈似的:「都送到手上了,怎麼記得密碼刷卡還不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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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二十八,社新部全面放假。
下午,溫知語敲開楊功辦公室的門,把這幾個月收集的素材、錄音採訪和整理出來的文稿提交給他。
「辛苦了。」
楊功把文稿看完,說:「如果順利的話,開年第一場報導,你來做。」
溫知語主要是負責撰稿
的,很少做出鏡的新聞報導,她知道楊功的好意,但其實能讓公眾知道就好,溫知語對於是否親自曝光所謂的真相併沒有執念,她猶豫了下:「我沒什麼經驗,不知道能不能行。」
「沒關係,應該沒人比你更了解這份報導了。」楊功說:「其實寫新聞稿和報導是挺不一樣的體驗,試試看?」
晚上七點,溫知語從地鐵出來,天空又飄落雪花。
公司放假食堂也關閉,溫知語還沒吃飯,但不太有胃口,在小區附近的便利店買了點日用品,又打包了一份關東煮,拎著東西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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