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青感覺心跳在喉嚨里跳動,她直覺此舉有用,若換成她,她也會有幾分追擊的興趣,只是從未扮演過如此姿態,不免極度緊張。
陸華亭凝望她半晌,才輕輕吐字:「娘子不舒服,跟我有什麼關係?」
群青閉了眼,恥感涌到了太陽穴處,被日光照得發燙,心卻回落下來。
她果然不擅此道。
裴監作看看陸華亭,又看看群青,目光閃過一線狠意:「陸大人別聽她狡辯,這奴婢慣會巧言令色,顛倒黑白!來人……」
陸華亭忽地笑了,笑若春風,打斷了他:「裴監作,某方才跟青娘子開個玩笑,你真信了?」
裴監作傻在原地,陸華亭已站起來,正色對他說:「裴監作,你跟某過來一趟。來人,玉奴帶走,將青娘子扶起來。」
「等一下。」群青喘了口氣,忙叫住他,陸華亭真的停步聽她說話,「裴監作給玉奴餵了合歡散,會死,你們先幫她解了毒再走。」
陸華亭聞言,神色變得古怪。他轉向裴監作:「合歡散會死?」
「不會不會……」裴監作身子已戰慄起來,「春藥而已,怎可能會死!她不識抬舉,下官是恐嚇她的,下官絕不敢毒殺宮女!」
「聽見沒有,玉奴?」陸華亭望著自己的指骨,微微笑道,「少聽他人恐嚇。不會死,頂多有點『不太舒服』而已,忍忍就好了。」
他意有所指,群青手指攥緊,陸華亭的身影已消失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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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兩個小吏進來將玉奴拽起,章娘子也衝過來,將群青扶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群青顧不上應答章娘子。
她見玉奴恐懼掙扎,對她道:「玉奴,大理寺內清流頗多,你不必害怕,在那裡遠比這裡安全,他們問什麼你答什麼就是。」
玉奴聞言一怔,忽地掙脫那兩名小吏,拉住群青的手腕。
她身上的衣裳破爛,臉上卻十分白淨,一雙杏眼,有種與年紀不符純然天真,滿是疑惑:「我們是不是見過?你是不是認識我?」
群青把自己手抽出來,過了半晌,沒什麼表情道:「我沒見過你,也不認識你。」
玉奴失落且惶疑。那她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好呢?
她見過的人,總是第一面還算尊重,熟識之後,拳打腳踢、侮辱責罵才是常態,除了春娘姐姐,沒有人對她這般關懷,又何況方才她連累了這個娘子,她居然還出言安撫她。
群青忽然抱住了玉奴,藉機在她耳邊輕輕道:「你託付的事,我應下了。」
玉奴瞳孔微縮,待要說話,群青已推開她:「帶走吧。」
群青退後,望著玉奴被小吏們帶著離開。她回憶起方才兩人抱團滾在地上的時候,玉奴在她耳邊斷斷續續說的有關「春娘」的一切。
手藏刀片,是春娘教授,一招一式,皆是南楚的暗殺手段,和她所學相同;
春娘在肆夜樓彈琵琶,晚上替他人做事,常常夜歸,舉止神秘。
春娘生前,給過玉奴一樣東西,若她死了,便要她轉交給認識自己的人,驗證的辦法,就是安凜教授的三招。
這一切足夠群青有所猜測,這位不幸亡逝的春娘,身份多半與她相同,南楚的細作,風雨飄搖中一枚小小的棋子。
上次出宮時,安凜曾以平淡的口吻告訴她:他安插在平康坊肆夜樓內的一個「殺」,因任務失敗,剛剛折損。
群青張開手,手心躺著一枚蠟丸。是方才玉奴抓住她的手,趁機塞在她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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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之中,裴監作未等陸華亭開口,便跪了下去。
陸華亭沒有當場發難,而是避人耳目單獨敘話,裴監作久混,明白這正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然而陸華亭下一句話便擊碎了他的幻想:「欺辱宮女,不知什麼罪;但是意圖毀滅人證,此事可夠你流放。這種事上,某一向喜歡從重。既然青娘子、玉奴,證據齊全,要不然,杖斃吧。」
燕王府處事殺伐決斷,又拿著大理寺卿的魚符,裴監作嚇得喊冤:「大理寺提人,下官見這玉奴貌美,動了些歪心思,下官本是閹人,傷不到玉奴的貞潔,這長史知道的呀!又何況如今什麼都沒來得及做,何談毀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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