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個念頭從心中產生時，江澄雲的心頭便無法抑制的慌亂了起來。曲雨桐的任何一個誤會對她來說都是致命的。

「不是你想的那樣！」江澄雲心底一陣慌亂，情急之下直接抓住了曲雨桐的手臂，嘴唇張開，一雙眼睛緊盯著曲雨桐，但卻不知道說什麼。

「有什麼想說的嗎？」曲雨桐眸色深深的，看不出來有什麼情緒，但是眼中一閃而過的脆弱還是出賣了她。

這一絲不易察覺的情感被江澄雲靈敏的捕捉到了，光電火石之間，她回想起來醉酒那夜的深吻。如同棉花糖一樣溫柔香甜的吻落在她的唇齒間，身上的女孩分外的主動，像是早有預謀般貼了上來。

「你..你該不會喜歡我吧？」

江澄雲怔了一下，結合曲雨桐之前的總總表現，腦子一熱，把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了。

只是

說完以後她就後悔了。

她擔心自己只是自作多情；擔心這會破壞這份來之不易的情感；擔心曲雨桐會因為這個而疏遠她...

「你在...說什麼？」

寡淡的表情終是沒能維持住，柔軟的耳畔在聽到「喜歡」二字以後，心裡便掀起了一陣名為「驚喜」的狂風巨浪。

曲雨桐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像小時候做海盜船那樣，心潮湧動。飛機上沒有空調，周圍都是冷空氣，但曲雨桐此刻確感覺分外燥熱，連帶著耳朵和臉頰都燒了起來。

剛才還在擺著臉生悶氣的少女，此刻被江澄雲大膽直白的話撩的臉紅心跳、不能自已。當心裡那點小心思被戳破以後，曲雨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和無措，像個孩子一樣漲紅著臉坐在位子上，不敢面對江澄雲。

自持穩重的曲雨桐也有亂了章法的時候，這是她藏在心中秘密，卻被江澄雲在這一刻說了出來。

激烈的心跳與安靜的艙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咚咚咚」的，少女抱著手擋住胸口，生怕壓不住這股錯亂的心跳。

「對不起，我好像說錯話了。」到底最後尷尬的還是江澄雲，她饒了饒頭，鼓起勇氣給曲雨桐道了歉。

江澄雲是個榆木腦袋，她不太能甚至不太敢猜測曲雨桐的沉默是什麼意思，但也怕她多想，斟酌之下還是先道個歉。

「讓我，我要出去上廁所...」曲雨桐悶著聲推了推她，臉頰始終都沒轉過來，生怕自己紅了的臉頰被公之於眾。

「好的。」

少女站起身來從她的身側匆匆掠過，烏黑的秀髮落下來遮住了那張熟悉的臉頰，曲雨桐至始至終都沒敢正臉看江澄雲，她怕一自己不小心，那份隱秘的心思便會顯露無遺。

廁所里。

冰涼的清水拂過曲雨桐的臉頰，冰冷的觸感緩解了那顆燥熱的心，冰涼讓張滾燙的臉頰瞬間冷卻了下來，意識逐漸清明恢復理智。

「如果我剛剛點頭了，會怎麼樣？」

曲雨桐濕著臉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神炙熱卻也迷茫，她突然間感覺這樣的自己好陌生。

江澄雲直白的問她是不是喜歡自己，她為什麼不敢直接承認，而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害羞了。

起初的想法中，她只將江澄雲當成自己想要占有的人，沒有考慮過其他事情。可如今，她卻驚訝的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認可了江澄雲獨立的人格，欣賞她的人品，開始顧及她的感受...她已然把江澄雲了當成一個具有獨立人格的個體，而不是單純的可以被占有的「物」。

怎麼辦？

曲雨桐摸著自己的臉頰，現在出去是直接承認，還是就這樣默認。

「承認？不行...我希望我在追求她的時候，她也是同樣的喜歡我。」曲雨桐糾結地揉捏著自己的太陽穴，她非常非常渴望現在就得到江澄雲，可...卻也捨不得。

對的

她真的會捨不得...捨不得江澄雲難過，更害怕這份不可告人的心思被她察覺到。

這是從未有過的迷茫，若是換作平常，她想要的東西，就沒有不想立刻得到的，可是江澄雲的話。

她做不到把江澄雲當成物品，甚至開始想江澄雲跟她在一起會不會幸福。

思索了半晌，曲雨桐決定不給予回復，這是如今最好的決定了，一來她的確想跟江澄雲發展下一步的關係，不能在這裡一棒子打死，二來也不能那麼快就確定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