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的嗎。」江澄雲不信，眯著眼盯著她背過去的手：「你手裡面是什麼，是從哪裡拿出來的。」

不對勁，如果真的是會影響自己的東西，大可不必這麼藏著掖著。

「其實…。是英語課代表給你送的巧克力，她好像對你有點意思，但是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談戀愛，所以…」曲雨桐揪著自己的衣角，邊說邊觀察著江澄雲的眼神，含著水霧的眼多了幾分幽怨和小委屈。

她將手裡的巧克力放在了桌上。純黑色的包裝袋上鑲嵌著金色條紋，是一大塊昂貴的品牌黑巧。

「你該不會覺得我壞了你的好事吧。」空氣中都飄著一股淡淡的酸味，曲雨桐的聲音不咸不淡的，但是卻能聽出一絲彆扭。

她抬眸，對上了江澄雲的視線。

「沒有。」江澄雲沒說別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以後，稍微一低頭，就看到了藏在抽屜里的白色巧克力。

這個巧克力的包裝跟剛剛課代表送的那個，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純白色的外殼，乾乾淨淨的沒有多餘的東西，江澄雲怔了一瞬：「怎麼不把這個也拿走？」

「那個你可以吃。」耳尖一閃而過的發紅，方才幽怨的聲音都柔軟了起來，輕輕的，像是春風拂過臉頰。

「為什麼這個可以？」江澄雲不解。

小笨蛋…那個是我送的。

曲雨桐在心裡悄悄呢喃一句，眼眸里出現了一絲緊張和希翼。

「因為，那個是我給你的。它很好吃…」曲雨桐越說道後面，聲音越小，又是羞怯又是心虛。

她承認，這樣的行為有點雙標了。收走江澄雲收到的小禮物，命其名曰：打擾你學習。然後又像獻寶一樣把進口的巧克力悄悄藏到她的桌子裡，只想讓她的抽屜里裝著自己的禮物。

這就跟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毫無差別。

曲雨桐想，自己或許早就在心裡默認了，阿澄是她一個人的妻子。她們是夫妻關係…就算沒有婚禮，未來也會有的。

但是沒關係，她只是在私藏她的妻子而已。

「你是真的喜歡我？」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江澄雲突然間把心裡的想法問了出來。

當她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整個教室里的氣氛忽然就凝滯了起來。曲雨桐攥緊掌心，呼吸都變得急促…而江澄雲，也好不到哪裡去。

也許是這裡沒人，也或許是疑惑實在是困擾了她太久。

或許得到一個答案，才是最好的解。

「是的，我喜歡你。」清甜的嗓音里充滿了勇氣和堅定，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承載了曲雨桐數年的喜歡和愛。

她跟江澄雲之間，一直都橫跨著一道無可跨越的鴻溝。或許是因為那個曲雨桐，當她遇到江澄雲以後，江澄雲就已經心有所屬了。

而這次，她跨越了這道大山。堂堂正正的站在她面前，深情又真誠的在告訴她：「我喜歡你。」

至少，在這個時空里，江澄雲是屬於她的，而不是屬於「她」的。

江澄雲的面色有些複雜，她剛要開口，搶先一步被曲雨桐捂住了唇。

少女細膩的肌膚覆蓋在她的唇瓣上，那如同黑曜石一般幽深的眼眸凝視著她，鴉羽似的眼睫撲騰的扇動，近距離觀看，美的讓人心熱。

「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至少現在，別讓我難過。」曲雨桐捂住她的唇，抬起又垂下的眼眸里寫滿了不安。

她已經很努力了，她賭江澄雲也會有一絲喜歡她，只是不願意說出來。

她是那麼的喜歡她，所以連等待的日子都是甜蜜的。她不想因為現在的一句拒絕，讓她們的感情陷入僵持。

「我知道了。」江澄雲點點頭，其實…就算是現在硬要讓她說出一個結果來，她也做不到果斷的拒絕曲雨桐。

人心都是肉長的，她對曲雨桐，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情。

氣氛稍微僵持了一會，良久以後，江澄雲忍不住說了一句：「對不起。」

「沒關係，是我喜歡你的，這些都是我自願的，你不用給我道歉。」語氣恢復了往日的淡然，只是這份淡然中，又有些說不出的苦澀。

*

夜晚

江澄雲埋頭，順滑的筆尖在草稿紙上留下「莎莎」的寫字聲，她抬眸的一瞬，用餘光注意到了前排中央那個空缺的座位，曲雨桐好像並沒有來上晚自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