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自淮南,你最愛吃的橘子,是他老家的特產。」
「你為了讓姐姐萬劫不復,不惜把心愛的情人推出來作餌,本宮還以為,你有多愛他。」
「原來不過爾爾。既然你不願做這樁交易,那本宮就把他傳喚回宮,把罪名安在他頭上。」
瑾妃看著我,輕輕一笑:「皇后娘娘這麼說,是間接承認,您姐姐和林太醫確有私情了?」
「您說的這些事,但這只能說明,林太醫曾對我有意。這麼些年過去,您也知道,臣妾對晉升或是皇上的愛,都沒有興趣,只想在宮中混吃等死罷了。」
「他向臣妾獻殷勤,臣妾沒理會他。他轉而向您姐姐獻殷勤,您姐姐就愛上他了,甚至心甘情願為他生下孩子,為他的前途葬身火海,他是您姐姐拼了命也要護住的人。您如今拿他的性命來威脅臣妾,只會讓仇者快親者痛,不是嗎?」
「皇后娘娘言辭鑿鑿卻邏輯不通。畢竟臣妾,根本沒有理由,與林太醫聯手陷害先貴妃。」
好啊,我還在想,她要如何脫身,原來早已在這備著呢。若當年入宮的是我姐姐,後入宮的是我,那我還真有可能,被她的說辭欺騙過去。她千算萬算,只漏算了一件事,那便是我就是先貴妃。我愛林琅?別叫我笑掉大牙了!我為什麼要愛一個滿心算計的男人!
「見第一面我姐姐便覺得你奇怪了,許小瑾。你說倀鬼害人不挑人,卻又說我姐姐才入宮就承寵,一定要多注意。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本宮記得有一年,你未曾應約去本宮姐姐的行宮過年,而是向長公主求情,請她出面,讓皇上答應給你回門的機會,對不對?」
「你甚至不願意作戲去求一求皇上,直奔著長公主而去。長公主善妒,凡是她弟弟臨幸過的女人,她都不喜歡,為何會為你的事出面呢?」
「自然是因為,她與你,本就是沆瀣一氣。她知道你對皇上無意,所以才有心與你勾結,那她是如何確定你對皇上無意的呢?她是用什麼法子讓無心奪寵的你不得不出面,替她構陷寵妃的呢?」
「你與林太醫的私情被她撞見。她伺機以此要挾你與林太醫,你們迫不得已,為她所用。」
瑾妃剝著橘子的手頓了頓,我接過她手中那個汗涔涔的橘子,繼續慢條斯理地剝起來。
「本宮本有一事不解。林太醫有意陷害姐姐不假,那他為何不在姐姐生產時藉機除去她,或是在她誕下蓬蓬後,將她抱去滴血驗親。姐姐這麼大個把柄攥在你們手上,你們明明有千百種辦法讓她不得好死,為何卻引而不發呢?」
「你與長公主雖為一丘之貉,但其實各懷鬼胎。她想害姐姐,指示你用林太醫來勾引姐姐。林太醫明明做到了,甚至讓本宮的姐姐有了孩子,但你出於某種原因,不願將此事全盤托出,而是瞞下此事,一面安撫著急不可耐的長公主,一面暗中幫助本宮的姐姐誕下那個孩子。姐姐因生產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還是你提前派遣親信去相府給本宮送的口信。你對他可真是情深意重啊,連他的孩子,都要視若珍寶。」
她猛地抬起頭,目光里的恨意令人發秫。
我賭對了!
她與長公主並非合作無間,蓬蓬的真實身份被她瞞下,這就是讓我發現此事的原因!
我要解開這個謎團。
「事到如今,本宮只好奇一件事。長公主雖蠢,在宮中的人脈也不算差。即使東窗事發,她也能狸貓換太子,用死嬰與蓬蓬對調,讓林太醫送出宮去撫養。你為何要對她隱瞞孩子的事?」
我拍拍手。
美女蛇妖艷的面龐轟然倒塌,在那屏風背後,躺著一個男人。
林琅。
我蹲在林琅身側,拋著橘子,黃澄澄的色澤,在灰暗的空間內躍動。
一上,一下。
「江淮南!你威脅我!你拿他威脅我!你怎麼找到他的!」
「他沒死,只是昏了過去。」
「你威脅我!」
「呀!」我忍不住面露憐憫,「其實本宮很好奇,為何平日聰明伶俐的女人招惹了這些情情愛愛,就會蠢笨如豬。太令我失望了,許小瑾。沒想到你也是凡人一個,不能免俗。」
「這不是威脅,蠢貨,你還不明白?」
「這是命令。」
「她是個瘋子。顧家全是一群瘋子……我只是想保護林琅的孩子!」
瑾妃猛地抬起頭,雙目赤紅:
「宮中每個不曾降世的孩子,都是她的盤中美餐!這是顧岑送給她的禮物!」
「什……」
「你看她那麼老,卻生得那麼美,難道真是她天賦異稟?別開玩笑了!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她不會老,是因為她用了邪術,她用胚胎煉丹!宮裡的胚胎越來越少,她就用人,她不會放過蓬蓬的!她絕不會!」
她雙手抱頭,痛苦地撕扯著自己的長髮:
「我親眼看過!我親眼看過她用石磨把血肉碾成泥,她要我表忠心,為她推磨,如此便是共犯了!你知不知道那種感覺?啊,你不知道,只有我知道,切成丁的肉粒,磨出來的是血水和黃色的膿液,嘎吱嘎吱地響個不停……都怪我,都怪我被她發現了!」
「我與林琅相會的那一日,被她撞見。她要挾我,說我是你姐姐在宮中為數不多與之相交的好友,要我助她一臂之力。我說我是個沒用的蠢貨,她就帶我去看她煉丹的情形,還說,不知道林琅的血肉磨出的丹,同胚胎滋味相比,誰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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