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春宵仙尊修為雖不甚高,但所鑽研的道可謂是名副其實,正是房中術。
他也因此而聞名五大陸,據說有不少道侶,都去求過他發明的,床上用的玩意兒。
聽了他名號,謝仞遙便更覺得那什麼靈果,不是個好玩意了。對面,春宵仙尊無視顧淵峙要殺人的眼光,拿出砥志研思的精神。追問道:「好用否?那果子難種得很,賣出去的也少,連個反饋的道友老夫都尋不到,正好奇它是何種效用,還有沒有改進的地方。」
謝仞遙雖不知道果子是什麼,但也不能讓顧淵峙在他人面前失面,他上前一步,將顧淵峙擋在身後,笑道:「仙尊此番光臨,是有什麼山河風雲榜的消息嗎?」被謝仞遙笑盈盈地一瞧,春宵仙尊頓時忘了方才問的是什麼,他忙不疊地從懷裡掏出了一本舊書,遞給謝仞遙:「你們不是打聽山河風雲榜的消息嗎?瞧瞧這個。」謝仞遙接過來,翻開看了兩眼,發現竟是本手記。
「老夫平日裡最喜歡些亂七八糟的故事,滅世之禍從前也聽聞過幾分,」春宵仙尊抬手摸了摸下巴,「你們定然比我了解得清楚,那不知你們還記得盛繁時代,滅世之禍將臨時,有隊春瓮城和素月宗的弟子,曾一同去過虛無境裡一趟?」有關滅世之禍的所有信息,謝仞遙倒背如流,自然記得:「我記得,春瓮城和素月宗這隊弟子,一共是二十一人,後來活著出來的,只有素月宗里的三個弟子。」春瓮城也因此和素月宗結下了怨。
但這怨倒也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因為虛無境本就是萬險之地。
它橫在平沙大陸和青靄大陸之間,萬年都是一片黑暗混沌,進去的修者哪怕用上靈力寶物,也瞧不見一丁點東西。沒有人知道那裡面有什麼,只知道,千百年來進去的修者里,最終活著出來的,也不過只有素月宗那三個弟子。應當還算一個他的師叔蕭散,謝仞遙拂雪劍的原料,就是蕭散自虛無境裡取出來的。
但他應當去的隱秘,並無人知道。「這本手記,是那三個人里其中一個的?」謝仞遙問道。
「對也,」春宵仙尊點了點頭,「你翻到十八頁,看第三列。」
謝仞遙翻到了他所說的那一頁,低頭看去,瞳孔一縮。
第三列只寫了短短一句話:虛無深處,得窺金光,似從天際來。
謝仞遙反手合上手記,看向春宵仙尊:「仙尊要什麼報酬,盡可提。」春宵仙尊見他如此,就知道這本手記對他來說有大用處,他擺了擺手:「不要什麼。」他摸了摸下巴,笑道:「既然有用,老夫就等天下安定下來,能好好做生意嘍。」不等謝仞遙回話,他就笑著指了指顧淵峙:「如果實在想報答老夫,那個靈果的功效,你用了和老夫說說便可。」他說罷,伸手一拍屁股底下的大白肥鵝,就見剛才還半死不活的鵝一個猛抬頭,載著他就朝門口奔去。謝仞遙忙道:「仙尊留步。」
大白鵝在門檻處猛地停了下來,春宵仙尊轉身看向他。
「萬分感謝仙尊贈書,」謝仞遙先給他認真道了謝,又道,「仙尊平日裡博聞,不知能不能向您打聽個事?」
他這麼一個美人,姿態又如此足,春宵仙尊極為受用,道:「你說。」「傳說五大陸神器僅有兩件,其中一件在我這裡,」謝仞遙抬眸,「我想打聽一下,仙尊可有聽聞另一件神器的下落?」他打聽的這事偏,謝仞遙已經做好了春宵仙尊不知道的準備,卻見他沖天辮晃了晃,道:「老夫好像真聽說過,等我回家翻一翻,介時寫信給說於你。」
他說完,不再停留,轉眼之間就不見了身影,若非謝仞遙手上還留著他給的手記,還以為方才是場幻覺。謝仞遙看了片刻空蕩蕩的門口,低頭將手記仔細認真地收了起來。有人以春宵為名號,倒像個行俠仗義的大俠。
*
謝仞遙得到手記的第二天,就和顧淵峙一道,去了一趟虛無境入口處,等再從虛無境回到落瓊宗,已然是十日之後。
回來的這日落瓊宗下著細雨,謝仞遙有事要尋李儀,顧淵峙亦有事處理,和顧淵峙在宗門處分開後,謝仞遙一個人撐著傘,朝李儀的住處走去。才拐過一道小山,謝仞遙就聽見了一陣笑鬧聲。
聽見這聲音,他眉目間頓時多了份驚喜之色。
竟是游朝岫的聲音。
謝仞遙面上難得有笑意,步伐更是快了些,循著聲音,朝游朝岫走去。細雨綿綿,天地浸在濕蒙蒙的霧裡,觸目一片暮夏的洇綠,望不透太遠的景色。
但游朝岫的聲音很高興清亮:「就下個月辦。」
她對面,還有個謝仞遙熟悉的聲音,是白棠:「今日已經是月末了,下個月辦,那可以合籍大典哎,會不會太匆忙了些。」
游朝岫和白棠背對著謝仞遙,坐在山腳下一個小亭里,她似乎很高興,瞧著遠方被潤濕的疊疊青山,身子一晃一晃:「現在世道不太平,我們兩個就不大辦了,請幾個親近的朋友,吃頓家宴就好。」謝仞遙聽到合籍大典四個字的時候,就站在了原地。
她懷裡合籍大典的對象,是當年自落霞山脈里撿回來的一個男人,謝仞遙連他的面都未見過,只朝李儀打聽過他名字,叫樊梵。
卻沒曾想,游朝岫竟要和他辦合籍大典了。
謝仞遙片刻後,手動了動,掐訣隱去了自己的身影。不遠處,白棠也替她開心:「那肯定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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