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上衡蹙眉:「這麼疼嗎?」
小蛇雖然討厭他,但還是點點頭。
度上衡看著小蛇腦袋上已經蛻掉的一小片白白的蛇蛻,猶豫著伸手幫它撕下來。
小蛇:「……」
說不出是體內的靈力暴走更疼還是被撕下一層皮更疼,它嗷都嗷不出來了,尾巴甩了一下就沒反應了。
度上衡:「?」
夜半三更,雲屏境一片靜謐。
徐寂被度上衡召來,渾身全是未乾的露珠。
「深更半夜又想吃什麼?」徐寂已摸清楚度上衡的脾氣,他也不生氣,掀開帘子後走進來熟練地問。
只是走進去一瞧,見那條蛇像是根細繩般癱在那,看著像死了。
徐寂眉梢一挑:「師兄終於願意嘗嘗蛇羹的味兒了?」
小蛇垂死掙扎著睜開眼睛,用盡全部力氣往旁邊拱了拱。
度上衡疑惑:「什麼?」
徐寂斂袍坐在度上衡身邊,揪著那半死不活的小蛇尾巴甩了甩:「你這都剝上皮了,難道不是想做蛇羹當夜宵?」
度上衡:「……」
度上衡瞥他,抬手將小蛇接下來:「它該蛻皮了,我見它蛻得費勁,出手幫它而已。」
徐寂:「?」
徐寂頭疼:「師兄,蛇蛻皮最好不要干涉,可能會要了它的命。」
度上衡一愣。
他都「幫」一半了。
見度上衡的確重視這條小蛇,見多識廣的徐寂只好將奄奄一息的蛇接過來,重新再那新生出的鱗片處覆上一層靈力。
「別再碰它。」徐寂叮囑,「就算它疼得打滾也別亂動。」
度上衡點頭。
徐寂將蛇放在玉座上,側眸看了一眼度上衡。
度上衡身邊除了師弟外幾乎沒什麼活物,雲屏境雖然看著四處繁花卻只是幻境營造出來的死物。
這條蛇是唯一一條能被師尊准許跟在度上衡身邊的活物。
在這偌大冰冷的雲屏境,度上衡孤身一人在縹緲之地修行,徐寂有許多次瞧見他對著一條蛇自言自語。
明明不會得到任何回應,卻自顧自說著。
徐寂望著度上衡出了神,忽然沒來由地道:「師兄,你有想過離開雪玉京嗎?」
度上衡撫摸小蛇腦袋的手指一頓,不明所以:「離開?」
離開雪玉京,他能去何方?
徐寂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勉強笑了笑:「是我糊塗了。」
那蛇被靈力溫養,終於不再發抖。
徐寂沒多留,起身離開。
在走出雲屏境的剎那,一道威壓忽的從天邊而來,轟地一聲將徐寂單薄的身體一壓,猝不及防跪在地上,口吐鮮血。
徐寂瞳孔驟然放大,手撐在地上努力支撐後背那宛如巨山壓頂似的威壓,雙眸充血,渾身經脈幾乎斷裂。
很快,威壓宛如春風般散去,甚至沒留下隻言片語。
這是度景河的警告。
徐寂脫力地跪在地上,看著地上被他嘔出的鮮血,雙手狠狠一握,在地面堅硬的石地上帶出一道猙獰的血痕。
在這個瞬間,渾渾噩噩數十年的徐寂忽然前所未有地生出一股怨恨。
若他修為滔天,是不是就能隨心所欲,不再受任何人的掣肘?
***
不知是不是度上衡的干涉,小蛇的蛻皮期很長,連續半個月都沒什麼反應。
若不是聽到微弱的心跳聲,度上衡都要將它埋了。
問道學宮新一屆的學生已陸續來到學宮,度上衡被請去教導。
崇君來親自教導,那些年紀不大的學生全都興奮極了,上課的前一夜嗚嗷喊叫,第二日精神奕奕前去學齋,三五成堆地竊竊私語。
「聽聞崇君的劍術得仙君親傳,一劍可破山河!有他指導,必定一飛沖天!」
「不過崇君似乎年歲不大,比你我大不了幾歲吧,學宮的師長各個都是幾百歲的大能,他好像才剛及冠沒幾年?」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朝他看了過來。
「你是在質疑崇君,還是質疑學宮?掌院既然讓崇君前來指導,定然是有自己的考量。」
「就是。」
方才說那話的學生穿著華麗,瞧著非富即貴,被這麼群起而攻之,不悅地道:「我也沒說什麼,你們激動什麼?再說了我的話有錯嗎,剛及冠的化神境天底下沒幾個,誰知道是不是仙君用靈丹妙藥堆上去的,萬一是個花拳繡腿來誤人子弟,你們想過後果嗎?我爹娘將我送來問道學宮是指望我修為有長進,不是為了陪個花瓶鬧著玩的。」
眾人頓時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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