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封殿主的眼底幾乎是轉瞬眼底就充斥著鋪天蓋地掩飾不住的怒火和怔然:「你……你怎麼能……」
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離長生還在惦記著他的破靈根?
難道對離長生來說,世間所有的情感思緒,都是累贅能被忽略不計的嗎?
靈根缺失,他不會死,也能將厄靈徹底超度,三界太平。
這樣的確是兩全之策,可這種只計算利弊得失不顧自己和旁人的想法,簡直清醒得讓人厭惡。
那一剎那,離長生甚至覺得封諱會直接暴怒掐斷他的脖子。
封諱胸口劇烈起伏許久,臉上戾氣未散,終於狠狠地鬆開手,霍然起身,冷聲道:「好,好,如果你能離開這裡,我絕不攔你毀靈根。」
說罷,封殿主伸手一抬,只聽得四周傳來一聲琉璃拼湊相撞的聲音。
鏘鏘。
一層兩層……整整十六層結界拔地而起,將此處困成一個比龍神廟還要嚴密的囚籠。
離長生病懨懨地起身,注視著那厚厚的結界,漠然道:「你有本事,就將我囚在此處到死。」
封諱冷笑:「我本事大得很。」
說完這句狠話,直接拂袖而去。
裴烏斜在院中看著這一層又一層的結界,滿臉一言難盡。
瞧見封殿主陰沉著臉從房中出來,裴烏斜蹙眉,道:「崇君不會輕易生氣,可一旦動怒可不是那麼好消氣的。」
封諱面無表情理了下凌亂的衣袍:「他不會生我的氣。」
裴烏斜一愣,越聽這話越覺得牙疼。
這到底哪來的底氣?
裴烏斜剛想說話,就聽房中猛地傳來聲瓷器破碎的聲音,似乎是離長生在破結界。
哪怕毫無靈根,離掌司直接凝出靈力一掌拍去,便震去了七層結界。
看起來怒氣不小。
封諱不為所動,抬手又是一招。
裡面無論碎多少層,外面都會重新出現一層新的。
裴烏斜越看越覺得有些過了,沉著臉伸手制止:「夠了,你真想崇君記恨上你嗎?」
之前他做了蠢事冒犯崇君,自那之後離長生根本沒給過他好臉色。
如今不幫著崇君毀靈根已算是不敬,竟然還將他困住……
封諱漠然看他:「你以為我是你?」
裴烏斜:「?」
封諱說完,直接抬步離去。
***
即將九月,烈日當空依然炎熱。
封諱撐著那把綠傘面無表情行走在人來人往的街上,恍惚中瞧見最前方有人穿著一身白衣撐傘行走在滿是大雨的長街中。
封諱愣怔看著。
大雨淅淅瀝瀝而下,穿透他的傘落在臉上。
走在最前方的男人腳步頓了頓,微微側眸看來,懸掛著雨滴的傘抬起,露出那張神清骨秀的臉。
度上衡在嘈雜人群中仍然安寧平和,笑著道:「怎麼停了?想買什麼嗎?」
封諱站在雨中,任由水珠打濕他的全身,他皺著眉站在關著一條蛇的籠子邊,悶聲道:「蛇。」
度上衡「嗯?」了聲,緩步走回來,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兩人穿著非富即貴,在屋中坐著的店主趕忙出來,笑眯眯地道:「二位是準備買蛇做蛇羹嗎?雨後的蛇最新鮮了……」
封諱:「?」
度上衡眉頭輕皺,沒讓他繼續說完蛇羹怎麼做才好吃,看著門口一堆籠子中的蛇,輕聲道:「所有蛇總共多少銀子。」
攤主喜不自勝:「一條三錢銀子,您給十兩就好。」
度上衡也不數多少條,直接給了銀子,伸手將蛇全都攏到袖中的儲物袋中,準備出城放生。
買完蛇,度上衡本以為封諱會開心些,但偏頭一瞧,卻見他正惡狠狠瞪著那個店主,尖牙將嘴唇都咬破了,細看下身體竟然都在微微發著抖。
度上衡:「封諱?」
封諱好似沒聽到,猩紅著豎瞳死死盯著那個樂呵呵數錢的店主,腦海中全是年幼時被折磨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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