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長生輕飄飄道:「挨過去就可以了。」
封諱:「……」
封諱皺眉,掐著離長生的下頜左看右看,似乎在判斷他是不是真的被劈傻了。
離長生短暫地休息片刻,將疲懶收拾得乾乾淨淨,他握著山鬼緩緩站直身子,看了一眼封諱。
封諱眼皮重重一跳:「想把我支走?」
離長生:「……」
離長生道:「我還什麼都沒說。」
「你眼睛一動我就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封諱冷冷道,「想都別想。」
離長生無聲嘆了口氣,用掌心在封諱臉側輕輕一拍,淡淡道:「沒有這個打算,只是在想其他事。」
封諱下意識按住他的手背,將自己的臉在他掌心蹭了蹭,還是悶悶的。
他根本沒看錯,離長生肯定在打什麼其他的想讓他單獨活著離開的壞主意。
離長生感知著封諱冰涼的體溫,手指輕輕一蜷縮。
就在這時,有個聲音涼颼颼地響起:「原是我來的不是時候了。」
離長生回頭一看,徐觀笙不知何時來的,周身森森寒意幾乎化為惡鬼似的實軀,直勾勾盯著封諱。
眼看著雷再次落下,離長生蹙眉:「你離這麼近做什麼,回去。」
封諱本來還在生氣,聽到這句話像是禍國殃民的妖妃,臉貼著離長生的掌心輕蹭,眼神似笑非笑瞥著徐觀笙:「是啊,我們倆的事,徐掌教還是別來摻和了。」
徐觀笙:「……」
「是嗎?」徐觀笙吊著張死人臉,看起來不怎麼想活,「我本來還想用修為替師兄擋最後幾道雷劫的,既然師兄有人替死了,我正好閒著清淨。」
封諱說:「閒著玩去吧。」
離長生:「……」
離長生無可奈何聽著他們拌嘴,手隨意在封諱臉側一拍,示意閉嘴吧。
封諱這才不說話了。
離長生已數不清有多少道雷劫,且伴隨著那煞白雷光逐漸變色深紫,估摸著最後幾道天譴雷劫就要到了。
他不希望徐觀笙替他送什麼死,伸手一揮二話不說將徐觀笙打了下去。
徐觀笙:「?」
大乘期的靈力頃刻間結了無數層結界,將兩人包裹在其中。
敘舊的功夫短暫至極,強悍得能將整個三界劈開一條天譴的雷鳴轟然降下。
結界噼里啪啦破碎,宛如燒制瓷器時清脆的開片聲。
離長生眉眼始終淡淡的,似乎不為這九霄而來的雷劫有絲毫動容。
最後一道結界轟然破碎,下一道雷劈下前,頭頂倏地籠罩巨大的寒冰,嚴絲合縫將兩人擋住。
雷和冰面相撞,頓時化為凍雨噼里啪啦砸下。
封諱原地化為巨大的骨龍,將離長生整個包裹住。
離長生聽著那骨頭被雷劈出無數漆黑裂紋的吱呀聲,頭頂的冰結界也在不斷出現再被擊碎。
隨著雷聲不斷加強,冰面從被劈成凍雨,很快就變成了大雪。
離長生注視著頭頂雷譴,在最後一道雷降下的剎那,用盡渾身的金色功德化為一道長箭,勢如破竹朝著天空而去。
鏘地一聲巨響。
頭頂猛地炸開一道煞白雷光。
四周一切宛如被靜止,紛飛的大雪停滯,封諱即將崩潰的原形龍骨停在原地,唯有離長生能動。
他緩緩撫摸著骨龍的頭,感受著冰冷的軀體,微微垂下眼。
天道所賜的金色功德和雷譴相撞,迸發出的細碎金光宛如神明降臨。
金光停在原地許久,忽地受什麼牽引般一點點化為虛幻的一團霧氣。
那存在虛空的東西如同煙霧般輕輕靠近離長生,聲音好似從天邊傳來。
「……三百年前,你一心為黎民蒼生,衡德渡厄以身殉道,這才降下大功德,你卻輕易毀了。」
離長生緊提的心好似輕輕放下了,他沒有直視那道金光,只是望著手邊的龍骨,輕聲道:「我從始至終,都未說過想要什麼大功德。」
……就像從沒有人問過他想不想做那「衡德渡厄」的天命之人一樣。
天道的恩賜向來都是強加在他身上,從不過問,也不善後,將他當成個工具一般。
哪怕三百年前身死後,大功德對他來說也只是虛幻的東西。
畢竟如果不是封諱以身討奉,他也沒有命來用這稀罕的功德。
金光似乎聽懂了離長生的言外之意,察覺到他對天道空手套白狼的譏諷,沉默許久,碎光輕柔在將離長生的烏髮拂起:「那你想要什麼?」
厄靈徹底泯滅天地間,再無復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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