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意徐徐地睜開了眼。
她沒有理會鄭品蓉的驚叫,轉頭望向身後,對上鍾斯年疏淡平靜的眼眸。
溫雪意起身微微退了一步,屈膝寧聲道:「多謝鍾師叔護法。」
鍾斯年不以為意地頷首,並未多說,便返身走回了講壇。
殿中修士們心中再多思量,也隨著重新開始的淡淡講法之聲,而平息了下去。
到授課結束的檀板響起,黑衣劍修並未停留,身影就消失在後殿門戶的遮掩間。
那些若有若無的打量,溫雪意只做不知,低調地隨著眾人走出布道堂大殿。
身邊一陣腳步聲響,綠裙少女快步追了上來。
「雪意。」鄭品蓉盯著她,嘴角掛笑,眼神卻帶著掩飾不去的審視:「你不是只有三靈根嗎?」
溫雪意淡淡道:「鄭師姐也看到測靈台上的結果了。」
鄭品蓉頓了頓,又似乎試探似地,道:「那你方才怎麼會突然……」
溫雪意迎上她的目光,似笑非笑地道:「我只是聽鍾師叔講法,心有所感。」
旁邊經過的許多人有意無意地放慢了腳步,豎著耳朵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
溫雪意察覺到這一點,故意稍稍放重了聲音,道:「鍾師叔道通天人,其中真秘,我才疏學淺,並不能多加揣摩。」
天地靈氣灌體、頓悟,都屬於可遇不可求的「機緣」,即使是溫雪意也措手不及。
她如今只是個外門鍊氣弟子,一無靠山依仗,二無自保之力,在布道堂眾目睽睽之下,造成這麼大的響動,竟不知是福是禍,實在非她所願。
縱是推到鍾斯年的身上,有心之人也未必會相信。
溫雪意打定了主意,要儘快提升自己的戰鬥力,另一方面,既然鄭品蓉送上門來,不拿她再遮掩一回,簡直對不起這位鄭小姐的苦心。
她微笑道:「倒是鄭師姐,全憑一己之力,就能引動金屬性的天地靈氣波動,將來必定道途通達,不可限量。」
鄭品蓉抿了抿嘴,雖然仍舊有些半信半疑,嘴角卻不由得露出自矜的笑意,看了她一眼,又道:「我會給我大哥寫信的,到時候,大哥或許會來看我。」
她加重了語氣,大聲道:「別忘了,你可是我大哥的人。」
見溫雪意只是沉默,鄭品蓉又哼了一聲,拂袖揚長而去了。
溫雪意一路回到自己的院落,這一次沒有人再來絆腳,也沒有人尾隨。
她閉上院門,立刻放出神識籠罩了整座院落,方在靜室中盤膝坐下,開啟了內視。
她這次引動的靈氣數目太過龐大,遠遠超過了鍊氣弟子所能承受的範疇,在當時渾噩沉寂之中,大衍心經已經自發運轉到了極致,絕大多數轉化的元氣,都被丹田中的小樹苗鯨吞海吸掉了,餘下的極小部分留在她的經脈里,就堵塞到滯脹難以承受的地步。
幸而鍾斯年不知為何察覺到了她的處境,替她吸納了那一部分靈力,解除了將欲爆體的危機。
溫雪意沉吟。
她隱隱有種感覺,今日這般聲勢驚人的元氣異動,多半與那株神秘的小苗脫不開干係。
內視之中,通體碧翠的小樹苗靜靜懸浮在丹田虛空之中,吸收了那麼多天地元氣,它似乎也長高了一點點,這變化極其微細,若不是溫雪意將之視為頭等要事,分厘都記得清楚,恐怕也難以察覺。
水、火兩道靈根則散漫飄拂游弋著,暫時沒有再被小苗吸納、吞噬了。
周身經絡之中,有絲絲縷縷的白色靈氣旋轉、遊動,回歸到丹田,完成一個周天,似乎就變得更厚實了一點,如此循環著生生不息。
她閉目入定,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心中一動,起身向靜室外走去。
院門口的禁制被觸動,泛起柔和光澤,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問候:「溫師妹在家嗎?朱師叔請你去見她。」
站在門口的是一名妙齡的藍衣女弟子,一雙眼骨碌碌轉動著,看著溫雪意的目光有些好奇。
溫雪意只若不覺,只整了整襟袖,便溫聲應道:「多謝師姐相告,那便叨擾師叔了。」
藍衣女弟子咯咯一笑,揮手打出一道銀梭,帶著溫雪意踏了上去,注意到溫雪意的視線,解釋道:「這是門中法器殿煉製的低階飛梭法器,品質不如百鍛堂的飛梭,但價格也低廉很多,我們這些低階弟子,都會買一個代步用。」
百鍛堂是赤岩國另一個大修仙宗門,門中以煉器之道立身,所產出的法器、法寶等,往往被其他門派的修士所追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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