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的機遇,倒是比他那個小搭檔,更加的穩妥。」
「不對,不對……」
在青年的頸側,卻是有著一枚淡色的霜花浮現而起,忽明忽滅,忽緩忽急地旋轉著,似乎便是在極力地抵禦著火氣的沖刷,一股一股的寒氣,也是因此向著青年的顱頂、腦髓衝去。
「霜山玉!這個小子身上,怎麼會有著這樣的冰寒之寶,竟然還如此的膽大包天,吞納到了體內的。炎寒不相容,如此一來,恐怕是要吃點苦頭了。」
那霜寒之氣,與身周的滾滾雷火之氣相衝,更是不斷地保持著黑衣青年思維的清醒,讓他連昏迷逃避都不可得。
雖然如此,但青年一雙寒星般的眸中,也是絲毫沒有退縮之色,只有一片平湖般的沉然,似乎是面對再多的苦痛,也沒有任何動搖的。
「真金還須天火煉啊,嘿嘿,小子,天生劍骨,若是能夠熬過這一關,成功淬鍊而出,往後,這天下縱橫,總會有你一席之地的。好好珍惜吧……」
聲音淡淡,那石碑獸首,似乎是終於滿足了好奇之心,重新沉默了下去。
茅舍之中,溫雪意跪坐在蒲團上,聽著老婦人一句一句的授道,即使以她對丹道的理解,也是頗有些頭大如斗,只能死記硬背起來。
從她進門落了座,這位老夫人,也是沒有什麼開場白,便是直接對她講起法來。
老夫人看上去其貌不揚,其對於藥性藥理、五行煉丹的理解,卻是驚人的渾厚,一言一語,都蘊含/著極為深刻的含義,讓溫雪意這般聽著,眼眸之中,泛起異樣的光彩。
她的神念卻仿佛飄搖而起,融入茅舍之外,那連綿如海的藥圃之中,每一株靈藥的靈性,都是在她意識海中舒展浮沉。
又如上窮碧落下徹黃泉,神念融入地殼之內無盡深處、浩瀚沸騰的地肺之火,融入翻卷奔流的七海之水,融入拂過山崗林濤、也拂過女郎衣角眉梢的懸天之風,感受著造化冥冥的自然之力,用著人之心難以想像的方式,淬鍊著那天生地養的靈「藥」……
飄搖之間,她仿佛身在無盡高空,向著四方遙遙眺望,舉目蒼茫,唯有身畔一堵青碧色的巨牆,向上看不到盡頭,向下也看不到落處,向兩邊綿延而去,同樣是沒有邊緣的所在。
她宛如蹣跚學步的孩童,扶著這堵巨牆向上攀援,但頭頂之上,忽然有一陣極為凌厲的風盤旋而下,虛幻的靈體,亦是能夠感受到那刮骨般的恐怖湮滅之感……
「牆面」之上,忽然泛起一枚淡淡的綠色氣泡,將她籠罩在了其中。
而她的手也同樣是無法再抓/住那「牆」,便在這氣泡的包裹之中,向著下方急速墜落而去。
她仰著頭,望著那越來越遠的「牆」,隨著距離越來越遠,視野越來越寬,她便是看到,一道道同樣粗/壯無比的枝杈,從那「牆」當中斜伸而出……
這堵肉/眼無法望到邊界的「牆」,竟是一株體型恐怖無比,脫出了語言描述範圍,仿佛擎天拄地的巨樹的樹幹。
她睜開了眼。
老婦人神色平和而慈藹,望著她的時候,眸中似乎閃過一抹異樣光彩,竟是第一次主動停下了講授,問道:「你看到了它,是嗎?」
「是的。」
溫雪意低聲呢喃,語氣之中,有些驚魂未定。
那株樹木的恐怖,即使是前世已經達到化神境界的她,也是難以描述、難以直視的。
「你和它有緣,這種緣分,也不知道對你來說,是好還是壞。」
老婦人低低地嘆息了一聲。
溫雪意卻是問道:「那是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天地之間,有著如此可怖的存在。」
「那是……建木。」
老婦人緩緩地撫摸著掌中的手杖,悠然語氣之中,也含上了難以掩飾的敬畏之意:「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可以在同一片藥田之中,種植成百上千種屬性完全衝剋的靈藥麼?」
溫雪意的目光,下意識地便落在老婦人手中,那支青翠欲滴的木杖之上。
「便是因為這支建木手杖的存在。建木,乃是五行之至木,天下靈木之宗,在建木靈域之內,除非是另外四屬性的'五行之至',否則,一切的衝剋之道,都是徒勞無功……」
「五行至木,靈木之宗,克制一切衝剋之道……」
溫雪意不由自主地喃喃,神識沉入體內,卻是落在那片丹田虛空之中,靜靜搖曳的青碧樹苗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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