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彥的面色有些難看。
江見月笑道,“蘇相這幅樣子,是在怪蘇瑜沒有聽你的話?還是擔心朕會生氣做出什麼對他不利的事?”
“若朕當真要拿他泄恨,蘇相預備如何呢?”她站起身,在廊下坐下,給錦鯉餵食,回首看了眼方才自己做過的地方,“要不朕讓賢,蘇相坐吧。”
蘇彥已經百日不曾見她,想見她,怕見她,告訴自己不能見她。這會被召,亦是反覆與自己道,公事爾。
他們是君臣,早晚要見面。
她召他,是好事。
至少她的身子養好了。
他這樣安慰自己。
當怎麼也沒想到,是這樣的開場,讓他一時回不過神。
半晌才理清思緒,開口道,“陛下,蘇瑜確實是幫了一個忙,正好他也喜歡你,便是皆大歡喜。”
江見月將魚食撒完,拍了拍手望過來,嘆了口氣道,“朕也是這樣說服自己的。”
“最後時,朕與師兄說,容我慢慢接納他。”
她的眼中帶著對他對命運的屈服,笑得無奈又委屈。
蘇彥怔怔看她,最後避過她眼神,道,“對不起。”
“罷了。”江見月搖首,理了理衣襟,“朕傳蘇相來,也不是為了傷春悲秋,證明自己有多麼可憐,又有多麼委曲求全。”
“朕就是和你說一聲,既然朕同蘇瑜大婚,那麼他的門楣需抬一抬。”江見月看著自己一身衣衫,“年幼沒過過幾日好日子,做了天子又念國中不盈,恐臣民言朕奢靡,便總是縮手縮腳,如今大婚,朕想肆意一回。就先從皇夫的門楣開始吧。”
論門楣,這京畿權貴中,蘇瑜的門楣不是不低,是已經高得屈指可數。他身上還有承父的伯爵,如此再抬那便是侯爵。
然,未及冠而封侯,且功勳也不是很夠。
但是總有可破例,這些相比師徒二人間的離經叛道,都算不得什麼。
蘇彥腦海中捋過,道,“臣去安排。”
“皇夫出身蘇門,原已是頂級門閥,再抬抬母族吧。”江見月繼續道。
蘇瑜母族乃溫氏一族,本就與蘇氏齊名的。只是一直致力於文教一類,如今的溫氏家主溫壑是蘇瑜外祖父,雖然因喪女後,身子大不如從前,多番休值,但依舊還是九卿之首的太常。族中子弟,十中七八也都在太學或其他文官類的官位上。
這廂再抬,除非是同蘇氏一般,分掌兵權,文武兼備,賜一些武官職。
原也可行的,蘇彥想了下,反正眼下他會重掌蘇家軍,留下武將在朝中護她二人,也很好。
此間操作難些,但他已經無甚能予她,這點要求,總會盡力滿足她的。
如此,也應下了。
江見月沒有旁的事,只讓他儘快辦,抬手讓他跪安。
蘇彥恭敬退下,走出兩步,回首見人倚在廊下,孤影狹長。
六日後,蘇彥辦好此間事,入椒房殿奉命。
江見月掃過卷宗內容,合卷丟在一旁,“還有一樁事需要蘇相辦。”
蘇彥道,“陛下請講。”
“朕不想看到你。”
蘇彥聞言,抬眸看人。
少女深吸了口氣,“朕不是聖人,朕就是個尋常女郎,有七情六慾。我們這樣低頭不見抬頭見,朕受不了。蘇相應當也覺尷尬,未來皇夫還是你親侄子呢。”
“所以,請蘇相離京吧。才得了荊州之地,投任何人鎮守管理那處,朕都不放心,只能有勞蘇相了。”
蘇彥原是有此打算,想緩緩與她說。數月中,齊若明的話原一直迴蕩在他耳際。不想,這會她自己提了。
蘇彥搓了搓手指,指尖濕涼。
半晌,面上浮起一層笑意,她能走出來,往前走,便是最好的。
至此他松下一口氣。
相比前頭給蘇瑜抬門楣,他寧可她正常地宣洩情緒。
而讓他真真覺得她有了尋常姑娘家的心緒反應的,是又兩日後的召見。
她說,“蘇相總會是要在朕七月大婚後才走。那麼朕大婚前,給你踐個行把。”
說這話時,少女雙眼有些紅了,她低著頭道,“朕想再回趟抱素樓,等大婚後朕不要再見你,也不會再回去。”
“無需只有你我二人。蘇相正常宴請,朕來飲一盞酒,足矣。”她忍著眼淚,顫聲道,“你不是說,驟然調了溫氏弟子的官職,提拔了他們,雖然溫氏一族很滿意,但是朝中還是有些聲音的,道他們無有尺寸之功。如此,你宴一場,朕來一趟,給他們機會護衛渡層金,堵了悠悠之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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