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拄著拐杖,不過看上去沒什麼大礙,休息了這幾天,張讓的眉眼看著更舒展了,竟然比那天在電影院前頭碰到他時更好看一些,而樓小喬手邊上牽著的孩子,不是王四順的兒子嗎,這小子一身反骨,以前露露每次看到他,一句好話都不會同她講的,好歹她也是他長輩,這孩子真是個沒教養的熊孩子。
而現在這孩子還牽著這男人的衣角,抬起臉來說話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個刺頭了,露露看著心裡就不舒服。
明明半年前,樓小喬是個那麼狼狽的村婦,這孩子也是個髒兮兮的臭孩子,怎麼才短短半年時間,她就已經脫胎換骨,而她自己半年前明明過得那麼得意,現在卻要抱著孩子一個人跑醫院,想到這裡露露看著樓小喬的眼神都充滿了惡毒。
昨晚上孩子發燒,嚎了一夜,王四順摔了門就出去了。
這個男人本來就沒什麼耐心,之前又聽王五秀說,看見露露在外頭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的,兩人的關係就更差了,離開了王四順,露露發現自己活下去好難,難過的時候她還在想,等黃金的價格再漲點兒,她就把之前攢的那些首飾都賣了,她記得今年七月是個高點,也幸好那會兒讓王四順買了不少金子。
別的都是虛的,只有金子存下來才是自己的。
「哼,別看這個女人老老實實的樣子,其實半年前」
張讓看向她:「半年前,我見過她。」
這話一出,露露驚訝的眼神看向他。
張讓說:「其實超市那一次不是我第一次見到你。」
這話是對樓小喬說的,那天他把組織關係轉回來,剛好碰上樓小喬在辦轉戶口,她說的話他其實都聽到了,張讓覺得她很眼熟,派出所那一次應該都不是第一次見面,但他能想起來的,也就是派出所那次了,且就當做那是第一次見面吧。
出於好心,也是出於對一個自立自強的女人的幾分同情,他說了幾句好話。
這事兒也不是違反原則的事,戶籍科的人也就幫忙給辦了。
結果這事沒過去多久,張讓就碰到了樓小喬在他家外頭賣臘肉。
再後來,就是學校門口賣紙。
他知道對方是幹什麼的,也知道她是幹什麼的,輪不到這麼一個人跑來說她不好,張讓聽不得這話。
上回露露也是這樣說,他已經很生氣了,結果這女人還往槍口上撞。
或許是張讓的眼神太嚇人,又或許是他的語氣實在是太差了,露露往後瑟縮了一下,看著樓小喬的眼神也越發歹毒。
果然她是低估了這個女人,之前看她在王四順面前表現出來的樣子,還真以為她拿男人沒什麼辦法呢,沒想到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貨色。
「哼,你跟我走著瞧。」
露露扭著屁股就走了,她就不信了,連這種女人都能找到個好男人,把自己捯飭捯飭,她還能比樓小喬更差了不成?
但讓她心痛的,不是王四順這個人,而是王四順背後的東西。
王四順這個傻逼,怎麼能把那邊的宅基地讓給樓小喬呢?
露露懷抱著孩子,正巧那孩子弱的跟貓兒一樣的哭了兩聲,臉蛋頓時憋的通紅,很快一陣惡臭就傳了出來,她差點沒把孩子隨手給扔了!
這年頭,尿不濕還沒那麼普及,孩子用的都是尿布。
這大馬路上的拉了拉了,她又不能馬上給孩子換尿布,那孩子哪能憋得住,一拉出來覺得不舒服,馬上哇哇大哭起來。
露露不會哄孩子,隨便哄了兩下,那孩子還在哭,她恨不得當場把孩子給扔了。
一想到這一切悲劇的源頭,都是樓小喬造成的,就恨不得把樓小喬剁成八段。
「嘖嘖嘖,孩子都哭成這樣了,你搞不定啊?」樓小喬的聲音從身後飄了過來。
手裡還牽著那孩子,不過樓小喬可沒有剛才那麼好脾性了:「孩子很難帶是吧,沒時間收拾自己了是吧。」
露露不知道她想要說什麼,狐疑的看向她。
樓小喬咧嘴一笑:「之前笑話我是個黃臉婆是吧,覺得自己美是吧。」
露露那一張臉頓時憋的通紅,之前哪一次兩人見面,不都是她打扮的光鮮亮麗,樓小喬灰頭土臉的,而如今情況換個了個,現在樓小喬成了光鮮的那一個,她則是成了之前她最討厭的那種黃臉婆。
樓小喬燦然一笑:「我的孩子都帶大了,現在都能滿地跑來玩,可你的孩子還小呢,有的是你受磨的時候,想想換尿布洗尿布的日子有多久,等孩子大一點了,還要送他去上學,等孩子長大了,要結婚了,你還得給他準備錢娶老婆對吧,等他生了孩子,你還得給他帶孩子,你比我運氣好了那麼一點,沒趕上我婆婆癱瘓的時候,不過你運氣也比我差了那麼一點,好日子都過到前頭了,大家都是女人我不想為難你,只是你還要來找我晦氣,我樓小喬也不是好惹的。」
露露聽著這些話,看著懷裡那個哇哇大哭的孩子,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原本她是想用這個孩子綁住王四順的,可最後怎麼成這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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